到了晚上,费叶平来到了关帝庙旁边,看到四个徒弟已经在那里等着自己了。
他一边走一边朝他们挥挥手喊叫着,示意让他们过来,到庙里面把那些工具都带上。
这个里面只有一个道人,和费叶平是朋友,有几分交情,费叶平今天早上回来时把探墓的工具放在了庙里面,
(像这样放东西的据点,费叶平在黄河两岸有好多处)
杨树根和史大夯俩人到了关帝庙里面,把所有工具都扛了出来,快步追上前面的三个人。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顺着一条羊肠小道,不一会就来到了土塬上面。
放下工具,费叶平指着昨晚探过得那块地说:“铁锁,你把昨天晚上砸下去的那几个木桩都找出来,然后就让大夯开始开坑,”
景铁锁拿着油灯,低头仔细的在地上寻找砸下去的木桩,费叶平又对其他几个人说:“迅速把大铲准备好,大夯休息一下,养好精神准备开坑,”
雷碾子和杨树根赶紧把包里面的大铲头拿出来,又把绑在大铲后面的绳子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大铲和小铲的区别就是一个是探墓用的,一个是盗墓用的,大铲和小铲形状极其相识,只不过大铲每次从地底下带上来的泥土量,小铲半天都带不上来那么多。)
这时候,景铁锁把那几个木桩都找了出来,用脚尖顺着木桩画了一下,一个大大的“凸”形又呈现在了地面上。
费叶平站在“凸”字突出的地方,对着史大夯说:“大夯,这下就看你的了,用点心干,速战速决。”
“师父,你就放心吧,我做事一向都是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史大夯说着就把大铲提在了手里,朝着师傅指定的地点走去,杨树根在后面抱着一堆绳子跟在了史大夯的后面。
站在了“凸”字形的突出处,那就是道上人说的墓道,江湖上也叫道子,
在墓道的尽头,一般都是陪葬品放置的位置,费叶平这种方法就是一种省时省力的操作方法,盗洞打下去基本上就是出货的地方,
(陪葬品一般放三个位置,一个是死者头部左右两方,一般都放的死者生前非常喜爱的物件,以及当时流行的陪葬品。
二者是死者腰部,这里一般都是一些玉石小挂件,包金纽扣,玉石衣带钩或者是某种金属衣带钩,比如,黄金带钩,白玉带钩,青铜带钩,象牙带钩............
最后一个位置就是死者脚的部位,这里一般放置的都是一些瓷器陶器一类的,盛放着五谷杂粮的盆盆罐罐。)
史大夯用力摔了几下大铲,地上马上出现了一个大坑,坑旁边也有了一小堆泥土,
史大夯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来了个马步蹲裆,一下一下的又开始了劳作,其余的人都和师傅费叶平坐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看着史大夯在那里干活。
过了好一会,只听得史大夯说:“师父,到了这个节上了,不用在开了吧。”
原来昨天晚上用洛阳铲探了二十二尺,今天杨树根就在大铲的绳子上,量出了二十二尺的地方打了个节,好让史大夯到了那个节上就不要再往下挖了。
费叶平几个徒弟来到了坑口边,看着几个徒弟说:“碾子去准备包布,铁锁你下去清货吧,”
雷碾子应声而去,景铁锁开始脱衣服了,准备下坑道里面清货去。
(道上的规矩,每个下墓道的人,都必须是光着身子下去的,以防你私自偷藏值钱的东西。)
景铁锁脱光了站在了坑口边,有点羞涩的用手遮着自己的隐私部位,雷碾子这才慢慢腾腾的把包布拿来,
几个人把包布上面的绳子抓好,让景铁锁坐在了上面,然后缓缓的把他放了下去,接着又把需要用的工具给他用包布吊了下去。
景铁锁蹲在了坑洞下面,用一把小铲头朝墓穴方向挖去,没几下就挖到了一堵砖墙跟前,
景铁锁朝上喊到:“到墓室口了,把包布放下来,”
上面吧包布放了下来,景铁锁小心的把一块块青砖拆下来,放在了包布上让他们吊上去,然后自己在继续拆这堵墙。
到了第三包砖头吊上去的时候,景铁锁用力撬开了靠边的最后几块砖,顿时一个拱形的土门出现在了景铁锁面前。
景铁锁从身后的布包里面拿出几张麻纸,点燃了扔进墓室里面,眼看着那几张麻纸化成了灰烬,他才点燃煤油灯,蹲着挪进了墓室。
这是一个土葬的墓室,由于地质地貌的缘故,土墓室里面非常干燥,属于干坑,这样的墓室,出的东西一般品相都好。
景铁锁拿来脚底下的几只陶器,放在煤油灯下,用嘴吹了吹上面的灰尘,
不由得眼前一亮,不由得骂了一句:“娘的,今天是个好日子啊,一上手就是几件三彩货,看来这应该是个肥坑,”
原来墓道口摆放的这些陪葬的陶器,都是唐朝的三彩器具,怪不得景铁锁有点眉色飞舞,要不是墓室空间高度限制,说不定景铁锁还要手舞足蹈一番。
他把这几件三彩陶器,拿出墓室放在了布包上,摇了摇吊着的绳子,上面的杨树根马上把这些东西吊了上去。
景铁锁又回到了墓室,借着煤油灯的光亮,又开始对墓室里面进行查看。
墓室的正中间有一对略略凸起的灰尘,那是停放棺椁的地方,由于年代久远已经全部化为了灰烬。
景铁锁摸出一个木片,轻轻的在那堆灰尘里面拨弄着,仔细的搜寻着他想要的物件......
不一会就把那堆灰尘拨弄遍了,就寻得一只玉佩和一枚类似印章类的东西,
他又提着灯来到墓室最里面,也就是停放棺椁的最前头,也就是死人的头部位置,这里一般是重器的放置区。
可是情况却出乎了预料,这个区域里面非常干净,连个陶器盆罐都没有,更别说什么重器了。
“奇怪,难不成又是一个穷鬼?”景铁锁自言自语到。
他把煤油灯提起,绕着墓室仔细的看了一圈,没看到有被古盗的痕迹,这才不甘心的攥着那只玉佩和印章出了墓室,
把所有工具都放在了布包里面,摇了摇绳子,让他们拉了上去,
自己随后用小铲头一左一右的挖着脚蹬,迅速的上来了。
看着光身的景铁锁,再看看坑口边上放着的几件三彩器具,费叶平惊奇的问道:“里面没东西了?”
景铁锁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蹲在地上,朝前蛙跳了五六下,这才走到费叶平跟前,把玉佩和印章交给了师父,这才穿衣服去了。
(出坑以后蛙跳是防止清货的人藏东西,这是道上的规矩)
史大夯拿出酒葫芦递给景铁锁说:“先喝两口去去阴气,”
景铁锁拿起葫芦仰起脖子灌了几口,又嬉皮笑脸的走到师傅的布包跟前,伸手摸出了一把落花生,没心没肺的吃了起来。
雷碾子和杨树根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开始收拾地上的工具,史大夯则不甘心的站在了坑口边,不停的看着那个黑乎乎的坑口,漫不经心的骂了一句:“他娘的,又白折腾了一宿。”
忽然听的师父喊到:“铁锁你过来,你刚才在下面有没有看到古盗的痕迹,”
“没有师父,我仔细检查过了,没有修补过得痕迹,”景铁锁小心翼翼的回答者师傅的话。
拿着印章正在仔细查看的师父,听见景铁锁这么一说,大手一挥命令式的说:“快,喝几口酒暖暖身子,然后拿上戳子,马上杀个回马枪,把棺椁两边的墙壁给我仔细的戳一遍。”
景铁锁赶紧扔掉手中的落花生,开始脱掉刚穿上不久的衣服,
然后在师父和众位弟兄的期盼眼神中来到坑口边,一边顺着挖好的脚蹬往下走,一边狐疑的自言自语到:“不会有东西吧,我都仔细看过了,师父为什么还要我下去清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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