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1-02-03 11:54
昏昏沉沉中,凌若兮从朦胧迷糊中清醒过来。
这是哪儿?
似曾相识的土胚房,残旧破烂不堪,老式窗户上贴着一对红艳艳的大红喜字,昏黄的小吊灯发出微弱的光。
她躺在崭新却简陋的木床上,盖着一张薄薄的大红色喜被,床尾坐着一个挺拔冷峻的明朗男子。
凌若兮愣住了!
他……是程瑾修!!
是他!
竟真的是他!
程瑾修,那个小时候疼她呵护她的邻家大哥哥,那个娶了她却当了一辈子鳏夫的丈夫,那个默默照顾重病的她,牵着她的手直到她咽气去世的好男人……
凌若兮爬坐起来,恍然看着喜庆的土胚房,种种清晰的触感,还有身上薄棉被的暖意,让她彻底懵了!
她这是重生了?!
重生在她和他的新婚夜!
也许是上辈子做的善事终于得以回报,老天爷怜悯她,给她机会让她重新活一回。
凌若兮思及此,瞬间泪流满面。
这时,在床尾正襟危坐的挺拔男子撇过冷硬俊脸。
“你闹够了吗?你若真心不愿,以后我会寻机会跟你离婚的。我程瑾修顶天立地,不会勉强一个女人!”
凌若兮慌忙抬头——上辈子新婚夜,他也是这般开口的。
“程瑾修,你——”她正要开口。
不料,男子冷冷瞪她,沉声:“什么都不必说了,刚才你还骂得不够多吗?”
语罢,他一脸嫌弃转身去了屋后的厕所。
两家人的经济情况和社会地位已经差得太远,他知道这婚事委屈了她,可她刚才不仅不肯敬父母亲茶,还说了那些难听刺耳的话——实在太过分了!
如果不是老母亲苦口婆心,哭着一个劲儿哀求他将这个未婚妻娶过来,他一点儿也不想踏入薛家的家门。
她不愿嫁给他,那他决不会勉强她。
父亲十几年前废了一条胳膊,年岁大了,身体就更不好了。
前一阵子着了风寒,看了好多医生吃了一大堆药都不见好。
母亲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妇人,听了村里老人的话,说娶新人能为家里冲喜,又觉得他已经二十五岁,婚事不能再耽搁,因为早年和薛家有过婚约,便腆着老脸跟帝都的薛家联系。
硬汉子什么样的困难都敢扛,却扛不住老母亲的泪水。
急忙忙请假回家,匆匆去帝都提亲,回来又忙里忙外准备婚事,还照顾病重的老父亲,好不容易清闲下来,刚娶过来的新娘子就大吵大闹。
这是能过日子的女人吗?还冲喜?!
程瑾修冷笑,打开水龙头盛水,清凉的泉水浇洗在脸上和身上,总算将心头上燥热般的火气压住些。
屋里的凌若兮早已风风火火跳下床,跑去角落处的老式梳妆台,俯下瞪眼看去。
镜子中的少女肌肤如凝脂,满脸的年轻胶原蛋白,五官精致美丽——果真是二十岁那时的她!
她俯下,看着仍没变形的,凹凸有致的身躯,甚至还不敢相信般按了按胸口。
天啊!她真的是重生了!!
上一辈子,她是典型的白富美,肤美大长腿,脸蛋又美又艳,身材一绝。
若不是被渣男给骗了财,她也不会劳累过度,容貌早衰,身材严重变样,后来还得了重病,最终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得老天眷顾,她竟还能回到最美的二十年华!
凌若兮激动不已,忍下眼里的泪水,张望着上辈子被她嫌弃至极的土胚房,心头满满都是怀念之情。
就在这时,厕所的门打开了。
她的新婚丈夫大跨步走出来,套着一件尼龙布薄衫,冷硬的俊脸带着沐浴过后的水汽。
程瑾修很高大,足足有一米八多,颀长俊朗,麦色肤色均匀健康,虎背熊腰,肩宽腰窄——用现代人的审美话叫禁欲系型男。
凌若兮暗自吞口水。
上辈子她肯定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抛弃这样的大帅哥跟表哥那样的文弱小白脸在一块——肯定是!
幸好,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程瑾修冷冷瞥她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往外走。
“等等!”凌若兮喊住他,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嗓音迟疑问:“你去哪儿?”
程瑾修头也不回,冷声:“去柴房那边睡。”
凌若兮杏眼瞪大,扬声:“不许去!这是我们的新婚夜,你去柴房睡——什么意思啊你?”
她天生说话有些冲,但她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程瑾修气恼撇过俊脸,沉声:“刚才是谁跟我说,她不会理我,因为她压根不想嫁给我?!你放心,我一点儿也不想碰你!房里留给你,我去睡柴房。”
凌若兮见他打开门就要出去,心里一急,连忙快步冲前,一时忘形抱住他的胳膊。
“你……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