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0-08-26 17:29
想起那血色弥漫的场景,芙蕖的嘴角当即勾出嗜血的冷笑。
纵然她见惯世间各种手段,也不得不承认月华上仙绝对是个狠人。
新婚夜能整那么一出对待新娘的,他绝对是空前绝后第一人,足可载入史册,为后世子孙瞻仰膜拜。
想到此,芙蕖便开始咀嚼那魔族公主的记忆。
魔族公主在天界身份尴尬,几乎所有仙君仙子都对她敬而远之,唯独月华上仙和韶商大殿下肯跟她玩,后来又多了凌波仙子、梦秀仙子......
韶商喜穿红衣,对魔族公主也格外热情,总喜欢找她玩;月华喜穿白衣,对魔族公主也始终淡淡的。
按照魔族公主噬红如命的性格,应该更加喜欢韶商才对,可不知为什么她的视线总是被月华吸引。
时间久了,月华便在她心头灼烧成永世不灭的朱砂痣,除非身死魂灭,否则就算海枯石烂、天崩地裂也无法撼动那份悸动。
魔族公主永远记得八岁那年除夕夜,天宫里处处欢欣闹腾,趁的她越发伶仃可怜。
她漫无目的的逛到天河边,突然看到漫天流星滑落天际,她被这景象震撼到便追着流星跑了过去。
灿烂星空下,她望着布星台上那雪白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她鬼使神差般上前,话语脱口而出:“与长夜为伴,你可会觉得冷?”
等了许久,她依旧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她又不甘心的问:“这些流星是受你摆布吗?”
他依旧不说话,芙蕖再次开口:“......你跟我说说话,可以吗?”
......
芙蕖捋清魔族公主的记忆,心里五味杂陈,但有一点很确定,魔族公主爱上月华便是个错误。
若是她,断然不会爱上那月华。
以想起那月华,芙蕖视线不自觉扫过周身细细密密的乌紫,感受着筋骨寸寸断裂的痛楚,咬牙切齿的在心底呐喊:月华,这笔账我记下了,咱们来日方长!
可还没等她吼完,就觉得空间一阵扭曲,月华上仙已经立在了她床头,黑曜石般的凤眸中冷光涔涔,仿佛要将她剥皮抽筋。
芙蕖漫不经心扫他一眼,刚掩去眸底的恨意,就听见月华用冷寒的嗓音问道。
“诅咒怨恨我,恨不能亲手杀了我,嗯?”
芙蕖凉凉扫他一眼,转而闭目养神。
她现在周身的伤,得养精蓄锐,和他动气伤身不值得。
芙蕖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会轻易放过她,却不想他会如此无耻。
当她感觉身上一阵清凉,想要去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周身衣裙层层剥落,露出一片乌黑青紫。
自她当上土匪后还从未受过此等羞辱,芙蕖瞬间怒火攻心,下一秒就要暴起砍人。
耳边却传来一声轻笑,只听月华满含轻蔑与嘲讽的开口,“收起你那些龌龊心思,本殿对你只有厌憎,没有其他。”
芙蕖动作稍歇,但心中怒火却熊熊燃烧。不发泄一下,她怕是会被生生烧死。
于是,她怒哼一声,转而换上一副娇媚勾人的嗓音,“那月华上仙趁我之危,剥我衣衫,意欲何为?”
混账玩意,打不过你还恶心不死你,咱们走着瞧!
芙蕖心中只想着恶心他,却没有注意自己的声音娇软动听,带着江南烟雨的朦胧和魅惑,又有孩童般的天真和率性,两种截然不同的质地混杂在一起,竟有种直逼心灵的震颤和诱惑。
饶是月华上仙再清冷自持,也仿佛被蝎子蛰到般收回手。
他深呼吸几口,拂袖一震,芙蕖身上的衣衫便寸寸碎裂,如断翅的彩蝶自空中跌落,纷纷扬扬,迷人眼花。
芙蕖万没想到非但没恶心到他,还换来他粗暴的对待,心里怒意翻腾,一双烟雨杏眸被这怒点亮,灿若云霞。
她瞪向月华上仙,却见他双目紧闭,脸上怒意翻腾。
见那熟悉的银纹缠枝方盒缓缓自他掌中飘出,她杏眸蓦地大睁,恨意与恐惧自里面流泻而出。
就是这只盒子里装着的恶心玩意折磨了她大半个晚上,差点要了她的命。
现在他拿出这个盒子,是又想故技重施么?
想到此,芙蕖气怒的嘴唇都在颤抖,恨不能将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玩意千刀万剐。
突然间她感觉一股冰凉沁入皮肤,向四肢百骸蔓延。她以为又会是新一波的血蛭缠身,痛痒难当。她第一时间闭上双眼,咬紧牙槽。
输人不输阵,她绝不会在他面前痛苦呻吟,毫无尊严。
可等了足有半柱香的时间,预期的痛痒没有出现,反而是那股冰凉持续蔓延,暂时消解了她身上的痛痒,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她感觉整个身体仿佛浸泡在天山冷泉中,每个毛孔都是冰凉舒爽的,这难得的舒服让她差点轻哼出声。
她骤然睁开双眼望向月华,见那盒子里不再似昨晚般发出银色辉光,取而代之的是阵阵艳丽红光。那红光照到她身上,便寸寸没入她的皮肤。
片刻后,她皮肤上的乌黑青紫渐渐消失了,露出莹白如玉的真实肤色。
昨天他那么残忍的对待她,如今却又好心为她疗伤。她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他是因为良心发现,更不会认为他突然转性爱上了她。
如此处心积虑,他究竟意欲何为?
当土匪的那段时日,每天都要面临无数的不确定,这让她很是焦虑,几乎夜不能寐。
久而久之,她变成了控制欲强烈的疯子,强迫自己对周遭事物拥有绝对掌控权。一旦稍有不确定,她就坐立难安、万蚁噬心。
如今,那种感觉又出现了,折磨的她指尖发痒扭曲,恨不能抓破这具身体的心脏。
就在她即将失控的瞬间,一道罡风袭来,鼓荡的帘幕翻飞。
芙蕖如同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端坐在梳妆台前,身上套着火红色衣裙。
她眨了眨眼睛,从镜中看见月华手执一柄龙骨玉梳站在她身后,为她扎起一道高马尾。
随后,他又用清洁术棒她整理好仪容,俨然一副温柔体贴的好丈夫模样。
芙蕖透过镜子盯住他的眼眸,看见的却是一片淡漠清冷,还有掩藏不住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