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1-03-09 12:38
一向云淡风轻,万般过眼皆浮云的祁城笙在生气?
谢倾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有余悸的瞥了眼那长椅,注意力又转到婢女刚才的话上,祁城镜的到来也比记忆中早些时候,难道是因为……
二皇子医术独绝,举世闻名,祁城镜怕是知晓了他入住栖梧苑的消息,怕自己被祁城笙治好,打乱了后续的布局,才会提前出手。
至于这消息是谁传出去的,谢倾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她看了眼祁城笙,隐下心中的杀意,冷淡的吩咐道:“去告诉祁城镜,我便是病了也有爹爹照拂,不劳他费心。我与他男未婚女未嫁,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免得坏了名声。”
大丫听了这话,震惊的抬起头,这是要闹翻的意思吗?
“小姐的话你没听明白吗?还不下去!”
清苑厉喝一声,吓得她哆嗦了一下,匆匆行礼退了出去。
谢倾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栖梧苑门口,心中微沉,祁城镜有多厚颜无耻没人比她更清楚,一次碰壁绝对挡不住他的野心,看来还是要找个机会彻底的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省的被他拖下水。
祁城笙星眸凝定的注视着她,须臾,轻笑出声,如冰雪尽消,春风回暖,带着沁人心脾的暖意,似是漫不经心的问了句,“镜公子是什么人?”
他忽然觉得不虚此行!
“无关紧要之人,还是不提了,免得污了殿下的耳朵。”谢倾暖冷哼了一声,躺回软塌上,心里却是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
祁城镜三个字,于她而言,不仅仅是一个名字,而是血腥和杀戮,是不死不休的耻辱!
无关紧要么……祁城笙落在书卷上的眸光染上一层柔光,颇有些诧异和欣喜,他以为,她该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那个人。
为什么性情大变不重要,他只知道,在她拒绝的刹那,他觉得眼前的迷雾散尽了!
“哎公子,公子您不能进去,我们小姐还在养病呢……”
没多久,栖梧苑外传来一阵吵闹。
一个穿着墨绿色长袍的男子不顾身旁侍婢的阻拦,阔步而入,来人剑眉鹰目,目光所过之处,阴寒气息慎重。
祁城镜!
谢倾暖乍然翻身坐起,怒容满面,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闯入内院!猜到他不死心,没成想已经如此耐不住性子了。
祁城笙岿然不动,仿若未闻。
“小姐,镜公子强行闯入,奴婢们拦不住啊。”
清苑俏脸铁青,连忙跪下请罪。
“暖儿,听闻你病了,如今可好了?”祁城镜仿佛看不到众人排斥厌恶的神情,阴鸷的目光落在谢倾暖的身上,顷刻间转暖,挤出笑意来。
谢倾暖没有理会他,对跪在石子小路上的清苑几人轻声道:“起来吧,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就去找府中的护卫,爹爹掏钱养着他们,总归是要发挥些作用的。”
清苑是真心向着她,在她与祁城镜苟且一事被揭穿,赶出谢府后,也唯有清苑愿意跟着她,结果她被祁城镜唆使,寻机将清苑卖去了窑子,害她自尽身亡。
老天既然给了她弥补的机会,她就断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清苑。
“奴婢记下了。”小姐总算是想明白了,清苑哽咽着应了句,爬起身退到一旁。
被忽略在旁的祁城镜眼飞快的闪过一抹怒意,随即被担忧掩盖过去,深情的看着谢倾暖,语气低而轻,“暖暖,我知道你恼了我,得知你生病的消息时我心乱如麻,慌忙四处寻医,好容易找到了大夫又被拦下才会强闯进来,你懂我处境尴尬,这些年如被放逐一样,旁人都不将我放在眼里,唯有你……”
她以前最吃这一套,每每听到祁城镜又悲凉又无奈的语气述说自己的处境,就好像被全世界都抛弃了一样,她就心生不忍,恨不能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
如今听着,谢倾暖只觉得胃里翻滚,恶心的感觉一波一波涌来。
“祁公子!”她厉声打断,“还望公子慎言,恪守礼仪,莫要僭越,坏了彼此的名声。清白于女子而言比性命还重要,难道公子是想逼我去死吗?”
她一字一句,都如利刃出鞘,锋芒毕露,誓要把祁城镜的心口捅出血来。
决绝的态度,没有半分挽回的余地,当真是要与他一刀两断!祁城镜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眸子浸上一层寒意,“为什么?之前我们还好好的!是因为他吗?难道连你都要嫌弃我?”
演上瘾了?
谢倾暖恶心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外人看着他一副遭受重创,伤情伤心的模样,还以为祁城镜对她有多情深似海,哪里知道,他不过是想着要失去谢袁两家的助力,剜肉一样的疼痛罢了。
更何况,此时他应该与她的好姐姐勾搭在了一起,孩子都有了!
“我们?我们之间有什么吗?还请公子说个明白,免得别人听了误会。”谢倾暖皱眉。
清苑见此,上前两步,“就是,不过是巧合碰见了两三面,我们小姐身边可都还带着丫鬟呢,那么多双眼睛瞧着,祁公子说的含含糊糊,故意坏我们小姐的名声究竟是何缘故?”
说的好!
谢倾暖赞赏的看了眼清苑,接收到这个眼神后,清苑挺直腰杆,无畏的与祁城镜对视着。
“这位兄台……”祁城镜刚一开口。
谢倾暖立即提醒,“祁公子本该认识的,你眼前的这位乃是当今陛下的二皇子。”
她知道祁城镜最大的心结在哪里,自然知道戳哪处最痛。
明明都是皇子,一个金尊玉贵的养在宫廷,一个野草般长在穷乡僻壤里,如何能甘心?
果然,那一句‘本该认识’让祁城镜的脸皮诡异的抽搐了两下,再不能故作不识,被逼着只能屈膝行礼,“草民见过二皇子。”
一直冷眼旁观的祁城笙慢悠悠的将目光从书卷上移开,瞥了眼眼角眉梢染着快意的谢倾暖,唇角微勾,这才该是淮阳王教养出来的女子!
明媚耀眼,遗世明珠,而不是个忍气吞声的受气包。
今生再见,她的性子真是与记忆里判若两人……
他视线落在祁城镜的身上,并没有第一时间让他起身,而是放松身子倚靠在廊柱上,须臾,淡淡道:“祁公子可记下谢二小姐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