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1-03-03 10:22
宁弈州出院之前迎来了一拨探视小高峰。
宁恒集团那些大小股东,和宁弈州周旋、来往了这么多年,得知他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于情于理都该上门来探望,顾桥没有处理这些事的经验,每当有人来她就会避开。
用曾巧的话说就是:“你怕不是被撞出了社交障碍吧?”
不至于,但也差不多了。
宁弈州躺着都能出色完成这些社交活动,不愧是上个年度被票选出的人气第一豪门社畜之光。
这样的探视权也仅限于宁恒高层,其他大大小小的都被金秘书挡住了。
但当然也有她挡不住的人,比如凌幸。
凌幸来的时候正好宁弈州刚换完药,顾桥正用温毛巾给他擦身上多余的碘酒,看到凌幸不请自来,嘲讽的话张嘴就来:“哟,让我看看这是谁家没教养的小丫头,敲门都不会,重新去读回幼儿园吧?”
“你这个村姑,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凌幸进来就豪横地准备来个完整版的自我介绍,“我可是凌泰集团……”
不幸出口就遭到拦截,顾桥一甩手把毛巾扔进盆里,水珠被溅出来,有几滴沾到了宁弈州的手背上。
重度洁癖患者宁弈州的脸色瞬间不是很好看了。
“行了行了,”顾桥不屑地打断凌幸,“你那套自我介绍早就过时了,我替你想了一个新的。”
“我……”
“不用客气,我也就是助人为乐,压根没想过要你回报什么的,”顾桥贴心地问,“你要不录个音或者找护士借一下纸笔记一记?我保证比你经常说的那一套带劲儿!”
凌幸当然知道她不可能憋什么好话,臭着脸:“轮得到你教我……”
“我的眼睛是假的,”顾桥瞬间戏精上身,一只手妖娆地抬起,落在自己的眼皮上,很快又依次下滑,分别落在鼻尖、嘴、下颌上,“我的鼻子是假的,我的嘴唇是假的,我的下巴是假的……”
凌幸气得浑身颤抖:“你!”
顾桥最后双手叉腰,凹出一个走秀结束的endingpose:“可我的美丽是真的!我是凌幸,我为医美整形代言!”
说完她还故意朝凌幸眨眨眼:“是不是还挺结合实时的?对了,我一直想跟你说,你那个鼻子最好还是换个医生吧,不然多跟我聊几次,可能气都要气歪了,太不结实了,不好修复的呀!”
“你给我闭嘴!”
“说起嘴,”顾桥表情开始发愁了,“你今天出门有没有照镜子?我感觉你这个微笑唇有点不太自然,你看你现在明明气得要命,但是我看到你总觉得你在笑,感觉被我骂得还挺开心,我这人最大优点就是助人为乐,一看你这么开心,我就想多骂几句了,这可怎么好呢?”
凌幸总共就那么点词汇量,刻薄的话翻来覆去的说,早就没了新意,不比现在顾桥声情并茂,瞬间就落了下风。
好在金秘书及时敲门进来,给了她就坡下驴、冲出去的机会。
凌幸跑之前还恶狠狠地回头放了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跑是不会跑的呀,只不过我现在名下房子有点多,你要想让我帮忙替你多想点自我介绍的话呢,一个一个房子去找我,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小半年之后就能找到我了,不着急啊,慢慢来。”
她说完还扭头回看病床上的宁弈州:“你就不打算替你的红颜知己出出头?”
别说凌幸了,就连金秘书都没见识过这样牙尖嘴利的顾桥。
气跑了凌幸之后,顾桥又开始装鹌鹑:“金秘书啊,以后这种疯子不要随便放进来了,我这么柔弱善良的女孩子,很容易吃亏的!”
金秘书可不敢接这话。
宁弈州没有心情看她表演,满脸不爽地叫顾桥:“脏水沾到我手上了,擦干净。”
“脏水?那不也是给你擦了身的,你有多干净?”顾桥虽然嘴上不乐意,但行动上还是满足了他,真的去重新洗了把毛巾,替他擦了擦手背。
宁弈州说:“今天就回家。”
顾桥冷哼:“医生同意了么,你还今天就要回家。”
金秘书及时接话:“虽然不是特别建议,但主治医师还是同意了,除了刘医生每天都去检查伤口之外,宁先生还是需要定时回医院复查。”
宁弈州:“那现在就走。”
金秘书:“没问题,手续已经办好了。”
顾桥:“事先说清楚,我不会照顾人,也没打算照顾宁弈州,现在情况特殊,只能先住在一起,但你们必须找个人来,我是不会管他的。”
金秘书有些为难:“顾小姐,那间公寓总共就两间房,再多一个人也没地方住,更何况宁先生有洁癖……”
“你也可以选择让他带着保姆住酒店,洁癖是病,得治。”顾桥冷冰冰地回答,“总而言之那都不关我的事。”
金秘书看向宁弈州,宁弈州用仅剩完好的那只手划开了手机屏幕,简单看了一下邮件,就像她们在讨论的根本不是他的事似的,居然还开始进行工作了。
“城南那块地皮的收购案还要做一次测评,现在这版风险评估还有问题。”
“是。”
“之后一周的会议全都延期,对外宣称我和顾小姐同时受伤,伤情暂时先别公布。”
“明白。”
“一切探视全都取消,老爷子那边消息必须瞒严实。”
“您放心。”
顾桥现在总算是看明白了,她这个第一股东根本就是工具人!
“宁弈州你够了!”顾桥忍无可忍,“我不知道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但我没心情再陪你一起玩了!”
宁弈州这才总算是抽空把眼神落到她身上:“宁恒集团有内鬼,我在想办法把他揪出来,这件事只能你配合我。”
“凭什么?!”
“你没得选。”
“我再说一遍,你的事我不想管!那些股份你最好在我改变主意之前拿回去,要不然我要么卖了要么捐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顾桥开始破罐子破摔了,“还有,姚舜臣已经回国了,你有什么事直接找他,我跟你已经离婚了,以后我不会再管你。”
“股份你只有持有权,”宁弈州在金秘书的帮助下坐了起来,他靠在床头,在百叶窗透进来的星点微光下,表情居然看上去有些温柔,“在我身边你才安全,听话,不要闹。”
这真是顾桥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宁弈州说:“否则你以为去年我出国,你突然落水是怎么回事?还有上个月,你在酒店差点被人掳走,你真以为那是认错了人?”
顾桥没被这些话吓住,她甚至还轻轻笑出了声:“可是宁弈州,三年前我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居心叵测的‘意外’,我会遭遇这些,不正是因为嫁给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