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1-02-24 19:23
“我看,让老二嫁吧!你也不看看,现在封家都成什么样了!不仅破产,还出了车祸成了个废人,我们家丫头嫁过去,岂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
昏暗的书房外,纪斐然端着热茶愣在门外。
封家的事她知道,偌大的商业帝国,说塌就塌了!
可是,和封家定亲的不是姐姐纪斐妍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斐然的智商,相貌,往后也找不到好人家,咱们要是在这时候悔婚,落人口舌不好。”
父亲的话在纪斐然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纪斐然端着茶杯的手不住的颤抖,从小父母偏爱姐姐也就罢了,这个时候把她当联营的工具人!
“我不嫁!”
她猛然闯进门,倔强的眼神浸着泪水。
凭什么!
姐姐看不上的人,硬塞给她,难道她后半辈子就活该跟着一个残废过日子吗?
纪家父母显然没料到纪斐然在门外,母亲苏华豁然起身,揪着她耳朵恼羞成怒,“你本事了你?还偷听?”
“疼!”纪斐然缩着胳膊,浑身写满抗拒,“你们要说,还不让我听,我还是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既然你听到了,那我就明说,你要是不同意,你就不是我纪年的女儿!”父亲落下狠话,声色俱厉,仿佛她要说个“不”字,就会被赶出家门一般。
——
一个月后,城郊的出租房,一室两厅,格外简陋。
纪斐然端着热水放在床边,轻轻掀开男人的衣裳,湿热的毛巾敷上男人的身体。
“滚!不用你管我!”男人紧锁着眉头,似乎很难捱,却动弹不得,任由纪斐然摆布。
纪斐然看了眼床头的“囍”字窗花,又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封澜庭,“你以为我想伺候你吗?”
阴暗的暗线下,男人俊朗的五官显得更加清矍,一双漆黑的眼眸幽深阴冷,“我不稀罕你可怜。”
“可怜的人多了去,你算哪个辈分的?”纪斐然从来都是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嘴上絮叨,手上动作没停。
封澜庭本就青黑的脸瞬间犹如陈年锅底。
都已经一个月,纪斐然从最初的抵死不从,到同情心泛滥,现在已经习以为常地开启封澜庭妻子的生活。
给小妹封斯悦晾了刚洗的衣服,做好饭端给婆婆。
婆婆高兰正在翻动相册,记录着封家辉煌的里程表,看到纪斐然,怒从心起,直接抬手打翻了她手里的饭菜,“别在这里假惺惺,你家要真有心,就该拿出钱来为我家共渡难关,把你个废物嫁过来,有什么用!”
手中空空,纪斐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纪家把她推过来嫁给封澜庭,就没有要插手封家的意思。
“你为什么不说话?”高兰见她像个闷葫芦,气血逆流,“你说话啊?什么亲家,什么情分,什么败家的儿媳?”
情绪激动的她,用力一推,纪斐然摔在地上,吃痛低呼一声。
高兰不见半点怜悯,撒泼咒骂,“怎么没摔死你?我们封家就是因为娶了你这么个克夫的媳妇,才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纪斐然扶着桌子,缓缓站了起来,她一声不吭,任由高兰打骂,红了眼眶,泪水却只能往肚子里咽。
“你还哭?”
高兰走过来掐她的后腰,“哭丧啊?你丈夫还没死呢!”
房间老旧,隔音也不好,她骂骂咧咧的声音,整层楼的人都能听到。
“都别说了。”
隔壁的封澜庭终于忍无可忍,怒喝了声。
高兰不想惹怒儿子,瞬间噤了声,狠狠瞪了纪斐然一眼,又坐回在床上,开始抹眼泪。
纪斐然忍着身上的疼痛,清理地上的饭菜,封斯悦站在门口看着她,叹息了声,“落难的凤凰不如鸡,现在谁还瞧得起咱们?就更别说纪家了。”
躺在病床上的封澜庭,眸光很沉了下来,双手徒然紧握,手背青筋清晰可见。
——
夜深了,城中村的出租屋黑漆漆一片。
床上的男人只有均匀的呼吸声,纪斐然蹑手蹑脚摸索到了床边,轻轻地掀开了男人的衣服。
“谁?”
几乎是瞬间,男人蓦然睁开了凌厉双眼,大手紧扣住了她手腕。
他的力道出奇地大,似要捏碎纪斐然的腕骨。
“疼。”
她吃疼地挣脱,男人借着月色看清了她的面貌,抬起的手缓缓垂下,冷声问道,“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我买了些药和银针,以前学过些,一定会把你治好的!”纪斐然手里银光闪闪的,确实是一根针没错。
话音落下,她瞟了眼男人的手,“不过,你好像,好一点了哈?”
之前封澜庭全身上下,只有一张嘴能动的!
“嗯......”封澜庭低沉的音节应着,话锋一转,“你哪来的钱买药?”
“把十八岁成人礼的项链卖了。”纪斐然说着掀开了他衣角,清凉的指尖摸索着他身体的穴位,“你要快快好起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封澜庭只觉得心口好像堵了什么东西,凝视着她的目光又深了几分,她明明可以选择离开,却偏偏要耗在这里,还扬言要治好他。
如果封澜庭没有猜错的话,那条项链,应该是她身上最珍贵的东西。
“嫁给我你不后悔吗?”
他现在是个残废,还是个破产的残废!
纪斐然闻言一怔,笑得眉眼弯弯,“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是家里逼着嫁。”
封澜庭不禁被她逗乐,嘴角扬起,她还真是一根筋,坦然得过分。
银针刺进檀中穴,微微地刺痛,封澜庭垂眼看她近在咫尺的脸,认真细致的模样,冰魄般的眸子化成了柔情的水,“放心,既然你嫁给我,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