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惬意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第6章惬意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你们说这女孩不会真、真有事吧？”

“咦，希望没事吧！这真的是个懂得感恩的好女孩，不想她有事！”

“但愿没事！”

大家一时陷入了沉默，一个个心情不安地往回走去。

安露珠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回走，这才想起还有巩佳丽和那位杨光。她忙抬头一看，发现他们已经沿着另一条小路走远了。

回到自己的屋前，坪里已经站了不少的人，一些堂叔、堂伯、堂兄妹也来了，大家都在担心暖暖这次能不能挺过去。

“安露珠，暖暖昨晚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晕过去了？你是怎么当娘的？”

安英娥一看到她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扫把星，让她那么有出息的儿子下落不明，现在又让她的长孙女生死未卜。简直就是云家的灾星！

如果不是想到昨天暖暖警告她的眼神，安英娥这时一定会扑上去扇安露珠几个耳光才解恨。

安露珠心里本来就极为不安，她不知道暖暖现在怎么样了，作为母亲，不能陪伴在女儿身边，心里既内疚又害怕，被人这么一说，一下就崩溃了。

“我……我……”

安露珠无言以对，一把抱住垛垛，就嚎啕大哭起来。

看到她一哭，垛垛和朝阳都跟着哭了起来。母子三人哭成一团。

九娘看不下去，上前安慰道：“露珠，你别担心，沉住气，暖暖这孩子命硬，既然死过去三天都能活过来，她这次也不会有事的！”

“是啊，露珠，你别担心，暖暖不会有事的！”

“暖暖这孩子很坚强，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

大家也跟着安慰起安露珠来。

这边，手扶拖拉机上，滕子敬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躺在棉被上的云暖暖，生怕错过了这个女孩身上每一个细小的变化。

这是一个创造了奇迹的女孩。

他相信这一次她也会坚强地挺过去的。

所以他要守护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战胜邪恶的死神。

他忘不了，他从水塘里将她打捞上来时，她已经没有了呼吸。他立即对她进行人工呼吸，进行心脏按压复苏，却还是没能将她救过来。看到她的身体渐渐变冷，看到一个女孩的生命在他面前渐渐消失，他是那么地无能为力，那么地绝望。

这几天，他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哀伤而不能自拔。他甚至悄悄地来过她的灵柩前，想凑近去看她，去检查她的身体，看是否有奇迹发生。但当他听到她身边的亲人不時传出的撕心裂肺般的哭声时，他又没有靠近的勇气，再去打扰已经去逝的她了。

后来，突然听说她又活过来了，所有人都觉得难以置信。甚至连她是某某投胎转世的谣言都出来了。

他很惊诧。

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但他很欣喜。

他不想这么灵透的一个孩子，这么鲜活的一个生命就那么逝去。

他希望她能活着。

故赶来看望她。

只是没想到，在他要离开的那一刻，虚弱的她居然跑出来送行，居然要当面向他表示谢意；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她再次晕倒了！

这一次，她会不会凶多吉少？

他是担心的。

所以他想留在她身边。

现在的云暖暖，浑身浮肿，就像一个被吹胀的气球，无比地虚浮，苍白中透着淡淡的黄，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滕子敬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关心这个女孩。

是因为她时常陪着那个巩佳丽来知青点向他请教学习问题、却总是低头不语？

是不忍心看到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他的眼前消失？

还是不愿意看到他对于这样一个生命的无能为力？

他说不清。

但他觉得他对这个女孩是有责任的——他必须竭尽全力让她活着。

“咳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惊醒了众人，也给大家带来了喜悦：她还活着！

云暖暖是被拖拉机颠簸的车斗给颠醒过来的。

这个时候的乡村马路，既不是柏油路，也不是平整的水泥路，而是用土和碎石铺成的小道。往往一场大雨，就会留下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坑，车子开在上面十分地颠簸。何况还是稳定性不高的拖拉机。人坐在上面，屁股都颠得生痛。

云暖暖皱着眉，表情很痛苦。云中亮立即弯下身将她抱起：

“暖暖！暖暖，你醒啦！哪里不舒服啊？”

他的这个侄女也是可怜。自从哥哥云中星失踪了后，他们一家就生活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下。

有人说云中星一定是投敌了，有人说云中星一定是逃跑了，说她们是叛徒的子弟，让一家子抬不起头来。

云暖暖是家中的老大，是安露珠的精神支柱，小小的她承受的比任何人都多。现在，又意外溺水，在生死的边缘徘徊。真是让人心疼。

“大叔叔，太、太颠了，颠得我心脏痛！”暖暖一脸痛苦状。

她的话反而让大家笑了起来。就连一向清冷的滕子敬，脸上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笑颜。

“那大叔叔就一路抱着你吧！”

之前让她躺在被子上，也是为了让她舒服些，让她呼吸顺畅些。既然她躺着不舒服，当然就不能再让她躺着了。

“大叔叔，我还是坐着吧！”

她已经是大姑娘了，让未婚的大叔叔抱着，还是有些尴尬的。

说着，她身子一歪，就坐在了滕子敬的身边，吓得滕子敬立即伸手去扶住她。

“有哪里不舒服吗？”滕子敬关心地问道。

“嗯，哪里都不舒服，浑身酸痛！”云暖暖一半真实一半撒娇道。

“这样坐在车斗边缘不安全，我们还是一起坐到车斗里吧！”

说着，滕子敬扶着暖暖坐在了车斗中的被子上，与云中亮一左一右将暖暖护在中间。

因为车子实在太颠。云暖暖几乎整个身体都靠在滕子敬的怀里，惬意地呼吸着他身上甘冽的气息，竟是十分地满足。

到了医院，一下忙碌了起来。

大叔叔和小叔叔去跑挂号和缴费，而云暖暖则一直靠在滕子敬的怀里，觉得从未有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