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修补魂海

赵伐牧住的地方，离妖祖园不远，只有八、九百米的样子。

院子很破，还漏风。

“这…玩意，不会把人吃死吧。”赵伐牧回到房间，关上门，望着补血丹，忍不住担忧起来，纵观历史上，嗑丹药把自己弄死的皇帝、嫔妃可不在少数。

“不吃，也要死……”

“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秦锦瑟，这几鞭子的仇，我迟早会讨还回来。”赵伐牧咬紧了牙关，失血过多，让他的嘴唇都有些泛白了，顾不得多想，抬手就将一颗补血丹扔进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

还泛着几分药草的香气。

稍微苦涩。

片刻之后就化作一丝丝暖流，淌进体内。

原本还刺疼难忍的鞭痕，也变得酥痒起来。

开始结疤了？

这效果……要是能带回魔都去，开一家门诊，管它什么企鹅厂、阿狸爸爸之类的，还不是想按在地上摩擦就摩擦？

“我的兵符，没被那臭娘们弄碎吧。”赵伐牧心里‘咯噔’了一声，脸色微变，赶紧将贴身藏着的一块白色玉符掏出来。

玉符上，光洁无暇，还有一丝丝流光转动。

手掌般大小。

背面书写着一个沧桑、古朴的‘兵’字，尽管在考古界已经算得上登堂入室的他，研究了几天，也没有弄清楚这个文字属于哪个朝代。

不管是甲骨文、象形文，又或者是青铜文都跟它没有半点相似。

文字很繁琐，他不认识、没见过，但却笃定这是一个‘兵’字。

就仿佛有人将这个字的读法，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魂海深处一般。

玉符的正面，则是雕刻了一头罕见的凶兽，气势非凡。

只看一眼就让他有种错觉。

这凶兽，比起秦家供奉的那尊莽牛妖祖，还要强大无数倍。

“还…还好，没有碎。”赵伐牧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玉符上的血迹。

这玉符，是他能不能回去的关键，不容有失。

他清楚记得，自己在进入‘妖兽’墓葬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块玉符，摆放在棺椁旁边，巨石砸下来的时候，自己正好紧攥着这玩意，在秦家醒来，还是攥着它。

“符爷，是你救了我吧……”赵伐牧舔了舔嘴唇，双手捧着它，哆嗦了两下，声音都带着几分凄凉的，道：“大恩大德，我以后一定会想办法厚报，你若是真的有灵，带我回去好不好？”

“这是修炼者的世界啊。”

“没系统、没背景…连根金手指都不给我，别人的开局好歹还有条狗，我这是开局直接就地狱模式了？会……死人的。”

玉符，不为所动。

赵伐牧也没有气馁，而是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样才能打动这块石头玩意，将自己送回去。

“传家宝？”

“老祖？”

“从今往后，我早、中、晚都给你上一炷香，将你跟我们赵家的老祖宗灵位放在一起，供奉起来，怎么样……”

听到‘供奉’两个字，玉符轻震了几下，发出一阵悲鸣之声。

气势显漏。

就像是一头绝世的凶兽，突然降临，将整个院落都笼罩起来，还没等赵伐牧缓过神来，玉符上光亮骤起，瞬间幻化成一道的雾蕴，进到了他的眉心深处。

“嗡、嗡…”一个金色的印章，在他的魂海深处，浮现出来。

印章上，遍布着裂痕，就像是随时会龟裂一般。

不时还会有几头凶悍兽影，从印章中强闯出来。

还没来得及遁远，就被一只滔天的兽爪，强行的拖拽了回去。

魂海也在不断的震荡，还没来得及端详到底出了什么事的赵伐牧，只感觉眼前突然出现了很多凶兽的身影，成千上万，像什么夔牛、裂天兕…之类的不计其数，嘶吼着就向他扑了过来。

还没靠近，就被一头凶煞无比的三足金乌，阻挡住了去路。

只见它张口，吐出妖火，烧得这些兽影惨叫不止，这样的画面太过震撼，赵伐牧看了几眼之后，意识也逐渐的变得模糊起来。

“呜、呜呜……”房间内，一头金乌的虚影凝现出来，眼神慈祥的望着赵伐牧低鸣，道：“小主人，老奴，终于等到你了。”

“哈哈，杂毛鸟，想镇压本座这一族的气运，简直是做梦……”一头裂天兕的魂影，从印章中闯了出来，极速遁走。

“冥顽不灵，该杀。”金乌撇了它一眼，滔天爪影，瞬间就落到了裂天兕魂影的身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看似强悍的裂天兕凶兽，顷刻间就溃散起来，残留的魂雾也被印章吞了下去。

裂天兕死了

被‘金乌’一爪子就抹杀了，原本还有些躁动的印章。

这一刻，也安静下来，幻化成老人的金乌，深深的望了赵伐牧一眼，带着些许殷切的叹息一声，也没有过多停留，转身就回到了印章之中。

“……”

而这一切，赵伐牧都不知道。

过了很久，他才从浑噩中转醒过来，茫然的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

“我…的兵符呢？”赵伐牧心里头一紧，脸色骤变，还没来得及四处找寻玉符的下落，就发现，自己的脑海里多出来一个东西，金色的印章，看上去有些残破，随时会龟裂一般。

“兵符，变成印章了？”他有些茫然，这种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显然，九年的义务教育外加三年高中和一年大学，并没有提高他在这里的见识，恍神了很久才猛然惊醒：“这印章，在修补我的魂海？”

他的魂海，破碎了。

这一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别人的魂海就像是一片星空，完整而摧残。

至于他的，则是一堆七零八落的碎片，属于那种碎成了千万片，拿着针线缝补都需要几百、上千年的巨大工程。

没有魂海，就无法修炼，这是大焱王朝的共识。

原本，他都已经放弃了修炼这条路。

却不想，这个不知名的印章，又给他燃起了几分希望。

“我的魂海，真…的还有救么？”赵伐牧咽了咽口水，望着自己的魂海，心也提到了嗓子里。

亲眼目睹到，那些碎裂成指头般大小的魂壁，被印章上的雾蕴，一点点的拉扯过去粘合起来。

虽然缓慢，却极具效果的时候，整个人都忍不住狂喜起来，攥紧了拳头轻颤，道：“我也能修炼了？”

“魂窍、命轮、神通、金丹、道体、不灭……圣人，我记得，秦家的那些杂役说过，那头牛犊子的老祖，就是一尊命轮境巅峰的妖兽，知阴阳、懂命数…还吞噬过圣人陨落后的碎片，这才被秦家供奉成妖祖。”

“兵符不靠谱。”

“靠它，还不如靠我自己，等我修炼到‘神通’境，应该就能够解开兵符的秘密，驾驭它，带着我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吧？”

赵伐牧越想越激动。

屋子里，存放了不少杂书。

这些天已经被他囫囵吞枣看了一遍。

书杂了，得回忆。

正打算认真思索怎么样开启自己修炼新篇章的时候。

突然间，一种饥肠辘辘的感觉，蔓延到全身。

就像是十几天没有吃过饭，一顿，都能吞下一头牛的那种感觉。

“印章，在汲取养分，借此来修补魂海？”赵伐牧皱了皱眉头。

望向魂海，瞬间明悟了。

看到只修补了百分之一都还不到，自己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连人都瘦了一圈的时候。

他的脸顿时也黑了下来：“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照这趋势，想要将‘魂海’彻底修复好，怕是几百头牛犊子那样的妖兽，都未必够吧？”

脑袋里，多了一个炸弹。

没钱。

这还不得饿死啊？

“没钱怎么办，阿姨，我不想努力了……”赵伐牧嘴角抽搐了几下，生无可恋，眼神绝望的看着头顶上，那块灰扑扑，还有几处破洞的屋顶喃喃呓语，道：“秦锦瑟？那个臭娘们倒是有钱，只可惜跟她八字不怎么合，找她花前月下是没什么机会了，就是不知道外面那些妖艳的富家小姐，有没有兴趣花钱约下，这一下肯出多少钱。”

“哐、铛……”就在他想着，怎么样才能找到一条生财之道，让自己不至于活活饿死的时候。

残破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飞了进来。

木屑四散。

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侍女，趾高气昂的走进来，似乎不习惯屋子里的霉味，皱了皱眉头满脸厌恶、嫌弃的扫向赵伐牧，语气尖酸刻薄的苛责，道：“赵伐牧，你耳朵聋了？叫了你那么多遍也不知道吭一声，非得让我走进来脏了这双新买的鞋子，哼…贱种就是贱种，真以为娶了二小姐就可以平步青云了？做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