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1-01-20 14:51
皇后也慌了:”端端!”
封景终于抬了眉眼去看.
她头发乱七八糟的,身上脸上都是湿淋淋的,白面包子似的小脸带着泪,嘴边血痕更是刺眼.
秦端端察觉到他目光,大着舌头:”尼别帕,我包胡你[你别怕,我保护你]”
他瞳孔一缩,旋即犹如古井水波,幽深,莫测,再也看不出分毫的动荡。
殿内一片兵荒马乱,秦轩正在此时赶到.
他给秦端端亲手煮了甜汤,端回房间一看没人,就知道被她给骗了.
刚一过来,结果就看到秦端端咬舌的场景,骇的他魂飞魄散.
秦轩立刻跪地,掰开秦端端嘴巴,察看情况,右手飞快在腰间一抹,一个小瓷瓶就在手上.
他咬开塞子,药粉不要钱的往秦端端舌头上撒.
大风大浪,秦轩什么没见过。可现在上药时,一直在颤抖,恨不得把一瓶子药都给秦端端撒上.
见把三哥吓得不轻,秦端端有些内疚,含糊着转移他注意力:”三多,好酷啊[三哥,好苦啊.]
还有心情喊苦,看来舌头没大碍。
秦轩又气又好笑,要不是秦端端这么吓人,他会这么害怕吗?
但血已经止住了,他也不想秦端端吃苦药,就收了手.
皇后几步冲过来,抱着秦端端:”姑母看看!”
“姑姑,没事,舌尖破口,用了药已经止血了.”秦轩无奈:”端端咬的位置不在要害,只是看着可怕些..”
秦端端心里得意.
那是,上辈子咬舌自尽不知道多少回了,轻的重的她拿捏的可好了。
她还没忘记自己苦肉计的目的,揪着皇后的衣袖,委屈巴巴道:”姑姑,步要再罚风竟啦,段段心里会内九[姑姑,不要再罚封景了,端端心里会内疚.]”
平时护在心坎里的的小祖宗,搞得这样狼狈,还又受一次伤,皇后也没辙了。
哪里还敢不顺她心意?
“好了!好了!我不罚他了,本来就是想让你好,现在累的你又受伤,罚他有什么意思.”皇后头疼的挥了挥手,”芸香,去给他安排个屋子.”
芸香领了令,指挥着其他人抬了封景离开。
封景一瞬不瞬的盯着被家人护在中心的秦端端。
他垂下的手指,彷佛还能感觉到她肉乎乎的手掌,拂过自己手臂那柔嫩的弧度.
被教育了一个时辰,秦端端才终于从皇后哪里脱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秦轩还有差事,确认秦端端问题不重,留了足够的伤药后又匆匆离开京城了。
月上中天。
秦端端骤然从床上坐起,直挺挺的立着。
她幽幽喊道:“柳枝......”
守夜的柳枝本来半梦半醒,这下被吓得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慌忙去扶她。
“郡,郡主,您怎么醒了,可是要起夜?”
秦端端没有理会柳枝伸过来的手,望着她平静道:“带我去见封景。”
柳枝一呆,立刻哭丧着脸跪倒地上:“郡主,您饶了奴婢吧,皇后娘娘亲自下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过去,奴婢怎么敢违抗!”
“娘娘的话不能违抗,我的话就可以了吗?”秦端端软白包子脸全然没了白日的可爱,漂亮的杏眼融了沉沉暮色,显得森然,“大哥让你来是伺候我的,不是伺候娘娘的,我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奴才。”
柳枝瞬间脸色煞白,结巴:“郡主,郡主怎会......”
秦端端看着不忍,但只能心里默然道歉。
柳枝一句话还没问出口,就醒神了,这次她看着秦端端的目光全然不同。
秦端端手捏着被子,一看柳枝那奇特的表情就猜到柳枝肯定把她看成什么早慧藏拙,心机深沉的角色。
这就是她的目的。
漫长的沉默,柳枝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郡主稍候,奴婢这就去准备。”
秦端端稳住表情,淡淡点头。
看着柳枝带着一种敬畏的表情远去,秦端端在床上打了个滚儿,眼睛亮晶晶的。
天哪,天哪,果然和封景说的一样,想的越多的人越容易被忽悠。
柳枝肯帮忙,她有些想法就好办许多。
偌大的深宫,寂静的没有半点声音。
柳枝带着伪装成小宫女的秦端端,来到宫室的一个角落。
门口守着小太监,已经歪着头睡着了。柳枝在外看守,秦端端溜进去。
这个房间很黑,也很小,不足她自己住的地方十分之一大。
秦端端小心的提着裙摆,刚迈了一步,一道劲风就袭来。
她脑袋一懵,着急道:“是我!”
房间一片死寂,唯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叮啷一声。
秦端端吞了吞唾沫,也不敢去看那是什么,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封景哥哥,我来给你送药。”
她缓缓走过去,月亮此时恰好后移,给黑沉的房间里照进来一点光亮。
忽明忽暗的界限里,唯有封景的眼看的清晰。
那眸光很冷很淡,不含一点情绪。
秦端端走到床前坐下,一点也不敢放肆,软软道:“这是我三哥做的药,用了很多名贵药材,涂上好的很快的。”
封景没接,他喉咙里溢出一抹轻笑。
然后左手抬起,骤然扣住了秦端端的后脖颈拉近自己。
秦端端一个不稳,上半身都趴在床上,两个人之间仅仅有一个手掌的距离。
封景抬起右手,亲昵的抚摸秦端端的脸颊,还捏了捏她腮帮子上没褪去的婴儿肥。
“端端,你说这根针刺入人的眉骨,是不是能让人毫无痕迹的死去呢?”
他兴致勃勃的问着,指尖不知何时露出一丝锋芒。
那是一根长约寸许,和发丝一般细的针。
当然!
上辈子她可是亲眼看见封景出手,那人立即就毙命的。
秦端端装出一点茫然和一点害怕,小手自然的推开封景的手:“应该可以吧,这个针看着好吓人啊。但是你现在不要玩这个,先擦药吧。”
封景看着被推开的手,莞尔道:“秦端端,何必要装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