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1-01-19 16:10
长安护送侯爷离开,归来时,门前恰好落下信鸽,他解下纸条放飞鸽子,送进屋内。
他将手中的纸条双手奉给越清姿,平静地说,“景致玉衡和万里山河图失窃确为同一人所为。”
“堂前燕王慎。”越清姿果断说出纸条上那人的名字。
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并不意外,追踪王慎时日已久,静等收网,却没想到这只燕子的胃口竟然这样大,不光偷盗景致玉衡还打起万里山河图的主意。
沉默许久,越清姿目光重新落在红木桌新鼎的设计图纸上,看了一会儿,她问他“这鼎我打算用白玉来铸造,你觉得叫什么名字好?”
“曜文鼎。”长安看了一眼图纸,缓缓地说。
越清姿重复念了“曜文鼎”三个字觉得甚好,将图纸合上,满意地说,“还是长安有才。”
长安低头,脸上淡淡一笑,“阁主满意就好。”
烛光下,他的白皙的皮肤映得红润,俊极雅极,如琢如磨,双眸晶莹仿若琉璃。五官精致立体,他的鼻梁很高,薄唇轻抿,只是平静地看着你,也会让你生出痴情凝视的错觉。
越清姿清了清嗓,视线转移不再看他披上衣衫,准备去外面走走。
长安却拦她前面,微微皱着眉,“阁主,该睡了。”
三更天,红烛燃半。
她没想到接待个客人竟会这么晚,于是转身回去,长安跟在她的身后,然后直走卧房为其铺好被子。
越清姿绕过竹叶屏风,站在床边平展双臂,长安过来为她宽衣,认真解着衿带,最后将她的面纱摘下,露出精致绝美的脸颊。
她仰视看着他专注的模样,对他轻声训斥,“今天和王慎交手,你不该让他逃走。”
长安手下一愣,向后一步,单膝跪下,“对不起阁主,是我的失误。”
越清姿站在桌前阶上,居高临下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往上抬,冷冷地说,“这是最后一次。”
“知道了,阁主。”他的眼眸中满是歉疚。
长安扶她躺下,细心为其盖好被子,轻轻放下床边的帷幔,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越清姿一把抓住他的手,对他软了态度,“今晚罚你守在我身边,等我睡着你再离开。”
“是阁主,我就在这。”长安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重新为她盖好,音色温柔。
长安吹灭了周围的蜡烛,搬个凳子坐在她的床边,身姿挺拔,一动不动。
屋内四周安静,月色倾泻进窗映在床前,长安身子微微向前为床上之人挡住月光。
“长安,你不好奇武安侯能为我解答什么疑惑吗?”床上的人闭着眼睛发问。
床边之人沉默不语,越清姿翻过身望着他,又问,“长安,你在想什么呢?”
他抬眸,淡淡说,“长安不能为阁主解惑,感到很无能。”
“在我心里,谁都比不上我家长安。”她赞许道。
次日,辰正开市,长雀街上的商铺都张罗营业,街边的小吃摊飘着各色饭香。
长安推开璇玑阁的大门,挂出“开”字玉牌,吩咐统一穿着青色衣装的仆人,在店内打扫。
安排妥当之后,他走过长廊前往璇玑内阁清点每日货物,然后再往里走去叫阁主起床,他端着盆,轻轻推门竹拉门,步伐轻悄,站在床边低声唤床上的人。
“阁主,该起床了。”长安微微鞠躬,站在一旁。
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使人听了很舒服,越清姿睁开眼,其实她早就醒了,躺在床上只是为了等他来。
长安拉开床幔系在一旁,拿着白靴蹲下为她穿鞋,越清姿总会在这个时候伸手摸着他的头,摸着他的高尾发髻上的玉冠。
越清姿唤了他一声,“长安。”
“嗯?”长安为她穿好鞋,抬头看着她,有些疑惑,“阁主,怎么了?”
越清姿站起身洗漱好,走到梳妆镜前坐下,摆了摆手,吩咐他来,“过来,为我梳发。”
长安拿起梳子为她梳着如墨青丝,长发及腰。他熟练地为她挽起发髻,将蝶翅步摇轻轻插在发间,行走间步摇蝶翅微微颤动。
“今日章元章公子上午来访,询问景致玉衡的下落。”长安从屏风上拿下白纱衣衫为她穿上,系着衿带时,他又开口说,“武安侯世子今日也要拜访,大抵是押韵武安白玉而来,阁主要先见谁?”
越清姿坐回梳妆镜前,将眉笔递给他,“你觉得我应该先见谁?”
长安往前走了一步,右手抵着她的下巴轻轻往上抬,左手执笔认真地为她画眉。他的神色专注,每一笔都小心翼翼,柳叶弯眉初显形,他无意间对视上她的双眸,她的眼睛很美,眼角上弯有一丝媚气,睫毛也很长,眨眼间眸色灵动,再细看下去会有一丝想要沉沦。
他眨了眨眼,视线移开掩饰失礼,才想起方才越清姿的提问还没回应,脸上露出一丝慌张,“长安不知。”
越清姿莞尔一笑,神色愉悦看着他,“画完了吗?”
“嗯。”长安把眉笔双手奉还,低着头站在一旁。
越清姿拿起面纱挂在耳后梳理好流苏,为了掩饰身份她一直这样,很多人曾猜想这面纱下会是一张怎样丑陋的脸,以至于终日假面示人,容不得任何人靠近,没成想却惊为天人。
温暖的阳光倾泻进屋,越清姿逆着光走出房,身上白纱随风飞舞,长安像往常一样跟在她的身后。
在青石小路的拱门前,越清姿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身后穿着青色衣衫的长安,吩咐道,“武安侯世子俞柏青长相清秀,文武双全,这青色不适合你穿,去换那件新买的黑色衣衫,在他的面前切莫失了璇玑阁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