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0-07-28 10:44
回来之后,我很想逼着自己去看别的宗卷,把秦家的卷宗留在最后,可终究没有抗住执念的作祟,抛开所有,先翻出最想知道的细看起来。
当我看到里面记载的内容,不由得目瞪口呆。
眼前仿佛看到了那场吞噬秦家的大火熊熊燃烧,秦家众人在大火中哀嚎无助的样子,犹如真实的在眼前浮现。
我疼爱的弟弟浑身是血,稚嫩的小脸透着绝望:“姐姐,宵儿好疼,救我……”
我下意识的往前扑,扑了个空,桌上的其他卷宗被我弄得七零八落。
到底是谁和秦家过不去,以致要秦家灭门才罢休!
难怪,过去的一年从不曾有秦家人露面,我原以为大家是怕被我连累!
不对啊!
我抓起卷宗细看上面记载的日期,景仁三十二年十月初一,而我入狱醒来是十月初四。
按照时间推算,我入狱前,秦家当时还没有被我爹的事牵连,也就是说我没在天牢,那我当时在哪?为何不回家救大家?
还是说我当时是在的,也曾反抗过,所以才落得一身伤,被某些人认为已死才逃过一劫?
是谁暗中救了我,送我入天牢的人也是他吗?
他对外宣称我已经死了,把我的踪迹莫得一干二净,又想让谁断了念头。
这念头,又是什么?
还有,楚念怎知我还活着,在赌坊外面堵我?
一时间很多问题萦绕,让我有些凌乱。
于是,我决定夜访陈叔问个清楚。
换上夜行衣确认院里没被安排监视的人,溜出房间翻身越墙而出。
陈叔家刚好也在东巷,他家不大,因为好酒好赌没钱娶媳妇,四十多岁依旧是个老光棍。
夜已深,屋内亮着微弱的烛光,我翻墙而入,本打算直接推门进去,却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伸出去的手立即缩了回来,贴到墙边竖着耳朵听墙角。
陈叔说话有些饶舌,看样子又喝了不少,“我就是个牢头,一没权二没势,你觉得那么重要的东西,秦文会交给我?”
秦文是我爹,前任炼狱的玄武监察。
他说的那东西,是什么?
“当初,这份东西可是多少大人物盯着,战北侯,成王,甚至连大将军方信都盯着。我承认他是托孤给我,可那家伙抠门得紧一毛钱都没给过我,更别说什么重要的东西?再者,我家徒四壁,吃了这顿没下顿,这要是有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干嘛留到现在啊,拿去卖了换银子,早就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战北侯?楚念他爹也有份?莫不是楚念为此才加入了炼狱,毕竟那里情报来源最快。
成王,大将军方信,一个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一个是当朝国舅,究竟是什么,让财力和军方都被绕进来了。
那里面的那个人又是谁的人?战北侯?成王?还是大将军方信的人?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留着你也没用了!”哪知我走神的功夫,里面的人突然话锋一转,随着短暂的打斗,就是一声惨叫。
我意识到出事了,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只看到陈叔已经抽搐着倒在地上,而方才与他说话的黑衣人见我闯进来立即提剑刺过来要灭口。
我能躲过,却不想身后突然飞出一把单刃刀,逼得黑衣人不得不逃出屋子。楚念拦在我身前接住飞回来的单刃刀舍心,沉声对我说:“去看陈叔,这有我。”
我虽惊讶,顾不得太多去救陈叔,“叔,你撑着点,我带你去找大夫。”
陈叔嘴角血迹斑斑,胸前的灰色长衫更是被伤口涌出来的血染的殷红,他摇头苦笑着骂道:“早知道今天有,血光之灾,就在大牢当值,不,回来了……”
“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骂街!”我本想扶他起来,却被他拒绝了。
他目光却紧盯着院子里已经缠斗在一起的两个黑衣人,颤抖的用手拽下脖子上那个不起眼的狼牙坠子塞到我手里,“丫头,我和你老子是一辈子的哥们,可你爹抠门得紧啊,一毛钱没给过我,死前,就给了我这么个玩意儿,如今,还给你吧……”
“叔!”
陈叔闭着眼睛紧着眉头,没好气的捂着伤口低声骂道:“喊什么?还不快点帮我处理伤口,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去见你老子!”
我瞧他虽然脸色苍白,但中气十足,这才松了口气,扶他去床上躺好,简单的处理了伤口。
好在陈叔也是个练家子,伤口虽深却没有伤到内脏,皮外伤休息几天也就没事了。
安顿好他,我不放心楚念,立即出来帮他,却不想一切已经结束了。
院子里,黑衣人嘴角不停地淌血,被打掉的两颗藏毒的槽牙刚好弹到我脚下,下一瞬,楚念趁他不注意又踹断了他一条腿,这下想死死不了,想逃逃不掉。
我看了不自觉的咧嘴,这雷厉风行的手段,怎是一个狠字形容?
察觉到我在看他,也没有回头,在发出信号之后,对着随之进来的两个影卫命令道:“看顾好里面的那个人,他若是死了你们两个就陪葬。”
“大,大人……”我想问你怎么在这,奈何心虚卡在了喉咙里。
他不理会两个影卫面面相觑的委屈表情,拎起犯人侧头瞥了眼我手中的坠子,也没多问只是沉声道:“安顿好陈叔,来镇府司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