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0-11-11 10:18
“大哥果真威武!”
沈清歌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听到这么一声。
睁开眼,只见眼前放大了一张涨红的男人脸,双眼紧闭,带着酒气的唇没有章法地碾压着自己的,没轻没重地有些疼。
就算年轻了三十岁,她还是第一眼认出来,这个发髻散乱、一身短打的男人是贺迟。
她想推开他,却反而被他捏紧了肩膀,按在墙上亲的更用力了。
这个笨蛋!
沈清歌的脸一下红透了,气急狠狠地踩了贺迟一脚:“登徒子,放开我!”
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贺迟睁开眼。
沈清歌涨红了一张脸,红唇微肿,一双漂亮的杏目里盈了水光,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他一个激灵,给了他狗胆的酒意瞬间散了七分,张嘴结舌:“我,我……”
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
他竟敢对她这般孟浪!
偏偏二牛还没有眼色,在一边满脸佩服:“不愧是大哥,这威武的风姿,哪个小娘子不为之倾倒!”
瘦猴不忍直视地拉了他一把。
沈清歌脸上烧的厉害,见贺迟还呆愣在这里,忍不住嗔了一句:“还不快让他们走?”
“滚滚滚,赶紧滚!”
贺迟一个激灵,忙把人撵走。转头看她,一张糙脸也红了:“对,对不住……”
她可真好看啊……
尤其这会儿,含羞带怯,粉腮含情,略略肿起的樱花唇微微嘟起,诱人采撷。
看着这个自己觊觎许久、根本不敢靠近的姑娘,一时又有点痴了。
看他这样,沈清歌反倒不那么羞窘,轻笑了一声,骂道:“呆子。”
这人长得一副好皮相,年纪大的时候瞧着俊美成熟,儒雅斯文的样子很能唬人,不像商人,更像个书生。
她才知道,原来他尚未及冠时,是这样满脸桀骜浪荡,一双虎目隐隐透着凶性。
狼崽子一般。
悄悄掐自己一把,腿上很疼,她脸上的笑容却更灿烂了。
她回来了,真的回到了十五岁这年,第一次碰到贺迟就被他给轻薄了的时候。
“贺迟,贺公子。”
她嗓音软软地喊了他一声,声音里像是裹着蜜,眼睛微微地眯起来:“我的嘴唇软吗?”
“小女子瞧着贺公子似乎很喜欢……推都推不开。”
贺迟一个哆嗦,口干舌燥:“小,小娘子,你要做什么?”
反倒像是个被调戏的良家妇男。
沈清歌越发想笑了,细嫩的食指轻轻一戳,就轻而易举地将人高马大的男人戳到了破庙的另一边墙上,哼声道:“贺公子对我又亲又抱的,竟还问我一个弱女子要做什么?”
“你说,你什么时候来我家提亲?”
提、提亲?!开什么玩笑!
贺迟眼睛瞪圆,瓮声瓮气地:“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一个小混混,正经人家谁能看得上?这小娘子没羞怒地哭着跑就不错了,还让他提亲……说什么胡话呢!
早就知道的事实,他越想却越觉得心里酸的难受,攥了攥拳头丢下一句:“莫要再说胡话,快家去罢!”
说着把手里的纸包往她手里一塞,转头跑走了。
看着他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沈清歌的心情却更好了。
原来,只要比他更厚脸皮,他就遭不住了啊。
想到前世她怨他怪他,蹉跎了许多年,在他临死时才明白他的深情……她忍不住心口发酸发疼,眼眶里涌上了泪意。
不哭,有什么好哭的。
她一把擦去眼泪,用力地翘起嘴角。
定是老天爷听到了她在贺迟灵位前的日日祈求吧,否则自己怎会再有这机遇重来一次?
这一次,她绝不会让自己再活的如此糊涂了。
屋里,沈大山夫妇正对坐着,听到她回来,两双眼顿时刺了过来,瞧着她衣冠整齐的样子,一时有些错愕。
“大伯,大伯娘。”沈清歌面色如常地喊人:“我回来了。”
眼里却闪过讽刺。
她全须全尾地回来,这两个人当然要觉得惊讶。
“小贱人还知道回来!”沈李氏反应倒是很快,用力地拍下桌面,嗓音尖锐:“丢人现眼的东西,沈家可没你这么不知廉耻的货色!”
沈大山从来面慈心苦,假模假样道:“好好说话。”
又勉强挤出一个笑,冲沈清歌招手:“清歌啊,大伯听人说,瞧见你跟几个小混混拉拉扯扯,进了没人的破庙……这是怎么回事儿?”
装得一副慈父模样,话里却句句藏刀。
女儿家自然是清白最重要,平日里多瞧旁的男人一眼都可能被戳脊梁骨,更何况跟几个大男人拉拉扯扯进了那种没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