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0-10-28 15:02
宝月楼座北朝南,整个院子都很明亮,尤其是容湛的卧室,大半个房间都沐浴在阳光中,林俏晒着那太阳,却觉得这宝月楼哪哪都不对劲,她才在阳台坐了五分钟不到,便感觉到了一股很强烈的被窥视感。
她猛地回头,视线在房间里一一掠过,却半天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应该是她精神绷得太紧,反应过度了。
休息了一会,她到浴室给脸上药。
院子里,容湛退出监控画面,关上手机,剑眉微挑:“倒是警惕。”
阿苦不解:“爷,你真要把她留下来?”
容湛回想了一下林俏那小身板,扯唇:“老爷子不是说了嘛,我有了妻子,就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可是林俏是老爷子找的......”
“吃不了几口饭,如果她有问题,立即解决就是。”
阿苦点点头,立即下去调查林俏的情况。
林俏给脸上了药,就给疗养院那边打电话,那边说一个小时前有容家的人替外婆续了费,并转移到了高级病区,配备的护工也高了两个等级。
林俏叮嘱了几句,这才松了口气。
阿苦给的不知道是什么药,抹到脸上凉凉的,她涂了药脑子就昏昏沉沉的,就靠在房间的小沙发上眯眯,没想到这一眯就是三四个小时,当她醒来时,天都快黑了。
宝月楼安静得不像话,寒鸦在外头‘啊、啊、啊’地叫,已经是秋天,傍晚气温比白天要下降不少,这时候山风一吹,林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这宝月楼,死气沉沉的,简直像一座坟墓。
拉开房门正好有个佣人,林俏立即拦住:“容湛呢?”
那佣人指了指外头便埋头走开,连个屁也没放,林俏怀疑他是哑巴。
她做了个深呼吸,向院子走去。
容湛还坐在树下,盖脸的书换成了别的,他很惊醒,林俏才靠近,他就把书拿了下来,林俏到他跟前,又给他鞠躬:“湛爷,谢谢你。”
阿苦给的药很管用,才这么几个小时,她的脸已经消了不少,五官比刚来时清晰许多,暂时看不出什么美感,但眉毛看上去很秀气。
容湛只是尾毛微微上挑了下,没开口。
“那我去......准备吃的了。”林俏匆匆进了厨房。
厨娘正在杀鸡,林俏进来说我来吧,便从厨娘手里接过那还在挣扎的鸡,轻轻一扭,那鸡脖子就被她整个拧下来了。
四五斤重的项鸡在她手里挣扎不到十秒,两脚一伸,不动了。
正在看监控的容湛刚好看到她这凶残的一幕,脖子莫名一疼。
旁边的阿苦立即察觉:“爷,哪不舒服?”
容湛不动声色:“没,你继续说。”
阿苦:“......因为外婆变成植物人,又受庄静仪牵制,林俏便放弃了上北清大学的机会,留在本地,半工半读学中医护理,小姑娘比较简单,老爷子选中她,估计是看中她好拿捏。”
中医护理?
容湛回想了一下她拧鸡脖子时的狠厉,眸光寒沉。
老头子弄个会中医懂穴位的孩子过来,是想趁他放松警惕时,让那孩子把他脖子拧断,好让他的好儿子容磊全面接管容家?
林俏丝毫不知道自己一个简单的拧脖子动作会让容湛产生这么多联想,她正在卖力地展示自己的刀功和厨艺。
一个小时后,五菜一汤完成,全部是林俏的手笔,她把菜端上桌后就回了厨房,紧张地等着前边的反馈,半个小时后,厨娘甜甜回来了,朝她点头:“爷比中午多吃了一碗饭。”
林俏松了口气,打算明天早点起来给他做药膳粥。
只要容湛认为她有用,那她就能活。
晚饭后容湛就回了房,林俏问甜甜借了套旧衣服,到楼上的空房间洗了澡,磨磨蹭蹭直到十点半才回房。
容湛正在桌前看书,腰背挺直,月光轻泻在他身上,给他的背影增添了一抹柔和。
林俏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放轻了呼吸。
房间里只有容湛翻书页的声音,久不久翻一页,不知过了多久,林俏听到了异样的动静,她赶紧睁眼。
容湛正好看过来,两人顿时来了个四目相对。
林俏的脸已经完全消肿,她五官很精致,皮肤白里透红,水水润润的,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宛如两颗宝石,熠熠生辉。
因为惊讶,她微张着小嘴,唇色潋滟。
容湛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孩子没说谎,她长得真不丑。
林俏勇敢对视:“湛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毕竟只有二十岁,还年轻,就算一直被生活和庄静仪磋磨,在容湛眼里,她也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他一眼就看穿了林俏的伪装。
明明很害怕,却假装勇敢......
容湛移开视线,指了指小沙发:“以后,你就睡这。”
以后?
林俏控制不住,惊喜道:“湛爷,你不杀我?也不会赶我走了?”
容湛两手在轮椅上一撑,身体轻轻落在床上,他慢条斯理地把两条腿挪正,躺下去:“聒噪!”
林俏在衣柜里找出一床薄毯,立即关灯,把自己裹成一团,沉沉睡去。
夜半,林俏突然被一声急喘惊醒,意识到那急喘声是从床上发出时,她赶紧坐起来。
容湛他做恶梦了吗?
林俏赶紧接近,等她靠近了,容湛的呼吸又恢复了正常,透过外头的月光,林俏看到他的眉峰微微蹙起,她忍不住把手放过去,替他捏了下几下人中穴,不一会,容湛眉峰放平,呼吸更平顺了。
林俏松了口气,转身时视线触及到他落下外边的右腿,她立即去帮他拉被子盖住,正想回去睡觉,双手却不自觉地探进被子,轻轻捏住他的腿。
刚按了几下,她脖子就被人扣住!
天光之下,容湛眼神凶狠,他扣着林俏的脖子,冷冷质问:“谁给你的胆子碰我的腿?!”
林俏冒死又捏了几下直到快要喘不过气才缩手,诚恳道:“我只是想看一下你的腿是什么情况。”
“怎么,老头子让你嫁进来的时候,没告诉你我是残废?”他卡住她纤细的脖子,只要一用力,她就会像下午的那只鸡一样,挣扎不过十秒,然后死掉。
林俏双手掰着他的手,让自己能顺畅说话:“湛爷,你能不能让我再多捏几下?我觉得你的腿还有救。”
他的腿还有救?连华仁德的大弟子高阳都说他的腿没救了,她不过只学了几天中医护理就敢大言不惭?!
为了苟活下去,这个女人什么谎话都敢编?
容湛将她整个人甩到一边:“阿苦!”
阿苦冲进来:“爷!”
容湛指着林俏,声音寒凉:“将这个女人带到后山——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