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0-10-23 18:12
冬天的街市到了夜里格外寂静,只听见雪花簌簌不断往下落,偶尔咯吱咯吱脚踩雪的声音。
一个身着布衣,包裹着大棉帽的,约莫四十出头的男子,手里提着锣,一面敲锣一面叫喊:“寒潮来临,关灯关门。”
一阵冷风从身后袭来,吹掉了更夫头顶的帽子。
更夫一路小跑追赶,帽子停在一间豪宅门口落下。
更夫捡起帽子,拍了拍上面沾染的雪尘,戴好帽子就要走,却无意间瞥见从里面流淌门缝里,流淌出来的红色液体。
液体越涌越多,还冒着热气,融化了地上的积雪。
那红色的液体像极了人的血液。
咚咚咚……
接着从门里面传来一阵凌乱急促的敲门声,以及男女的哭泣声。
身后刮着阴森的冷风,吹的更夫背脊一阵发凉。
双腿忍不住颤抖,液体从腿夹两侧流出,打湿了厚重的棉裤。
“鬼,有鬼……”
更夫尖叫出声,丢下照明的灯笼,吃饭的家伙,撒腿就跑。”
第二日一早,这件事在奉天被传的沸沸扬扬。
去街上买早点的白秋苒得知此事,丢下刚买的包子,急匆匆跑去邱家。
她赶去之时,巡捕房探长路南昌,带着部下将邱家团团包围。
因昨天下的雪比较大,从府内流淌出来的血液已经被积雪覆盖。
白秋苒从人群中挤进来,目光落在人群前方站着的男人身上,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军装,衬托着男人健硕伟岸的好身材。
男人生的很俊俏,那双桃花眼更是深邃望不到底,仿若一眼就可以摄人心魂。
高挺的鼻脸,刀削的轮廓,五官清晰雅致,却透着一丝冷峻。
自诩见过世面的白秋苒,在看到男子时,也不由多看两眼。
男人自身携带着强大气场,孤傲的他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息。
他自身的独特,站在人群里一眼就可以将人吸引。
若白秋苒猜测的没错,眼前这人,应该就是巡捕房探长路南昌。
路南昌蹲在更夫所指的方向,将积雪拂去,果然底下有一层被血染红的血。
路南昌捻了一点雪,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白秋苒好奇的凑上前,问道:“是人血?”
路南昌下意识点了点头。
目光定格在她身上时,眼底划过一丝异样:“你是谁?”
“我啊,凑个热闹。”
白秋苒呵呵的笑着,默默地退到人群没有继续说话,眼睛却一直观察着四周。
看着双手插在裤兜,目光深邃的盯着面前的那扇大门,像是在想什么的路南昌,白秋苒眼底划过一丝复杂。
就在她也跟着思考,血如何从约莫五厘米高的门槛里流出来时,见路南昌摆了摆手:“进去。”
路南昌得力部下肖强,臻白二人走上前去推门。
刚开始没用多大力道,他们推了推,门依旧捍卫不动。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纷纷使出吃奶的力气,依旧无用。
路南昌皱了皱眉,他几个健步冲上前,上去就是一脚,上百斤重的大门被打开。
不过不是路南昌踹开的,而是门自己打开的。
顺着大门向里面看去,正有一个娇小的背影正对着大门的位置。
白秋苒快步跑上前,站在路南昌身侧,审视的打量着里面,眼底划过一丝异样。
刚才两个大男人合力都无法将大门踹开,这么结实的门,得有多大风能给刮开?
看刚才的样子,门应该是从里面开的,可小女孩跟门的距离,相隔两米多远。
且不说门锁多高,小女孩能否够到。
就说说这距离,以及一片光滑泛着白光的地面,连个脚印都没有,除非对方是飘着过来,不然根本不可能留不下线索,这一幕未免也太过诡异?
正坐在门前面的小女孩忽然转过身子,冲着门外的众人笑了笑。
她起来的时候很阴森,怀里抱着被血染红的布娃娃,跟她一样诡异,可怕,让看着的人头皮发麻,白秋苒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厉鬼索命,无常勾魂。”
小女孩嘴里一直重复嘟囔着这几句话。
白秋苒正在思考小女孩话中之意时,突见肖强往臻白身前凑了凑,小声道:“这小女孩不是邱老爷子的小外孙女吗,平日里挺乖巧聪明一丫头,怎么变得阴不阴阳不阳的?”
“少说话。”臻白道。
白秋苒摩挲着下颚,正想上前询问一番,就见路南昌对他二人吩咐道:
“进去搜。”
一群背着枪,身着军装的男人,齐刷刷的朝着院子里跑去,两队人马兵分两路。
很快两群人先后归来。
“都死了。”臻白面色复杂的说着“你那边呢?”接着又问肖强。
“也是,都是上吊死的,死状很惨。”
“真搞不明白,到底什么事非要想不开,一家人都自杀了。”肖强叹息道。
从现场勘察回来的白秋苒,语气坚决:“他们不是自杀。”
近百口人商量好一起自杀,这本就不符合逻辑,而且刚才小女孩也说了是厉鬼索命。
小女孩肯定是看到了什么。
面对自杀这个答案,她是不赞同的。
众人齐刷刷将目光转向院子里出来的白秋苒身上。
眉心皱成川字型,路南昌目光不善的打量着她。
怎么又是这个女人。
不过路南昌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认为一个女人而已,能懂什么。
路南昌走到小女孩身前,蹲下身子,问道:“告诉我,昨天晚上都发生什么事。”
小女孩摆弄着布娃娃,依旧重复那句:“厉鬼索命,无常勾魂。”
“该不会真的有厉鬼吧?”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
白秋苒嗤笑:“这种鬼话你们也相信。”
白秋苒再次吸引路南昌注意:“你到底是什么人?”
“凑热闹的普通百姓。”
说着白秋苒要走,却被路南昌给抓了回来。
看着肩膀上忽然多出的大手,白秋苒很想哭,早知道这么难缠,她刚才就不该多嘴。
“说,你是何人?”
“我说我是来办案的你信吗?”白秋苒沮丧着一张脸。
路南昌皱了皱眉,对着部下道:“搜。”
白秋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