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0-09-14 17:06
盛宁十三年,秋,稷山镇。
谢天寒的脑子是不是被烧坏了?
三百多斤的一头大野猪,竟然换了个快死的丫头片子,我看他就是脑子没烧坏,也差不多了!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人家谢天寒长大了,想女人了!
哈哈哈哈!
众人口中的谢天寒一言不发,抱起一具孱弱瘦小的身子就挤开人群,大步朝花山村走去。
在谢天寒身后,一个脸上有道疤的中年女子乐呵呵盯着身旁的一头大野猪,这头野猪起码三百来斤,猪肉十几文钱一斤,折算下来,少说也是二三十两银子。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你们这些臭男人懂什么,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万一他就是喜欢这种半死不活的呢?
滚,滚,滚,别打扰老娘做生意!看什么看,看了你们也买不起女人!
众人一哄而散,疤痕女人乐呵呵踹了一脚野猪,又开始大声吆喝起来。
胡瑶夕是被一阵颠簸颠醒的,她被人扛在肩上,那人走路还快,颠得她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想到这有可能是可爱的消防小哥哥,她强忍着不适,小声提醒了一句。
哪知道下一秒,她就被人丢到了一张硬邦邦的床上,摔得她眼冒金星,脑袋一团浆糊,半饷才回过神来。
眼前一道如山般的黑影挡住了屋内大半的光线,她揉了揉眼睛,等她看清楚,吓得她尖叫一声:你是谁?
一件酱褐色无袖褂子,露出双臂饱满而又危险的肱二头肌,黝黑的肌肤上泛着光,乍看上去,像极了她经常做的红烧肉,下半身穿着一条打满了补丁的黑色裤子,腰间系着一条裤腰带,他脚上穿着一双草鞋,怎么看都不像是救命小哥哥。
胡瑶夕傻眼了,她正在后厨炒菜,煤气罐爆炸,火焰瞬间把她湮灭,灼烧的疼痛让她第一个想到了消防小哥哥,很快她就没了意识,再醒来,眼前又是怎么回事?
我去给你找大夫!
黑乎乎的男人转身就出去了,他一走,屋子瞬间就空了一大半,光线重新照了进来,胡瑶夕这才看清楚,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几根木桩子简单围了一个房间出来,四周是用木柴和稻草围起来的,只露出一个一米见方的小窗户,屋顶更是透了千丝万缕的阳光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她飞快从所谓的床上爬起来,脚尖还没碰到地面,身子就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各种记忆碎片。
恍惚中,胡瑶夕看到有个同样打着补丁的老头摸自己的手腕,后又看到那个黑乎乎的男人抱起自己,粗鲁的给自己灌药,那苦的让她张不开嘴的药汁,被他强行灌进口中,难受得她再次醒来。
醒了就自己喝!
男人把土碗塞到她手中,就转身出去了,胡瑶夕端着碗,整个人如遭雷击。
谁能想到她胡瑶夕居然赶上了穿越大潮,穿越了!
这具身体的名字叫瑶夕,曾在一户人家厨房做丫头,后来不知怎的,被发卖了出来,路上,人牙子为了防止她们逃走,通通给灌了药,所以,她们这些丫头一个个全身软绵绵的,而她,似乎更严重。
胡瑶夕捶了捶脑袋,那么多记忆碎片,怎么好多都连不起来了,她除了知道自己给人做饭做菜之外,为何被发卖,以及这具身体的出身,都记不起来。
你若真的不想呆在这里,等你身体好了再走吧!
不知何时,门口的光线再次被男人挡住,他手上拿了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进来直接塞胡瑶夕手上,他本想转身就走,稍稍迟疑了片刻,说道:别怕,我不是坏人!
说完,他就带上门出去了。
胡瑶夕记得,人牙子给她们喂了药,她的身体很快就垮了下去,带到稷山镇时,出气就比进气多,人牙子都已经打算好人一死直接丢到镇外一条野河里去,不成想这个傻乎乎的男人扛着两三百斤的野猪直接把她换了下来。
所有的丫头里面,她是长得最好看的不假,可问题是她快死了,一个快死的姑娘,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
谁要走?我才不走呢,还没搞清楚,走什么走?胡瑶夕小声嘀咕了一句,她那个身体,搞不好已经灰飞烟灭了,煤气罐爆炸,他们后厨那么多煤气罐,那栋楼还在不在都成问题,何况是她的尸体。
既然回不去,好不容易赶上穿越,虽说这具身体惨了点,好歹上天给了她一具身体,没有让她成为孤魂野鬼。
咬着牙,她仰头一口将剩下的药汁喝了个精光,飞快端起男人送进来的东西,看都没看清楚,端着碗就喝了一大口,这一口喝下去,她差点吐了。
一股子剧烈、恶心的猪大肠味,差点叫她把药全部吐出来,等她看清楚碗里的东西,再没忍住,趴着床沿,大口大口吐了起来。
外面一直听着动静的谢天寒急忙跑了进来,他那只大手拍着胡瑶夕的背部,嘴里焦急地问:你怎么样了?怎么会吐呢?是不是药太苦了?
终于把药和猪大肠熬的水吐出来,胡瑶夕浑身疲软,顺着床沿瘫坐在不平整的地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此刻她的狼狈极了,头发乱糟糟的,脸上都是放肆的眼泪和鼻涕,嘴角还有刚刚吐完胃酸残留物。
她无力的摇摇头,指了指碗里的东西:你,你猪大肠洗了没?
谢天寒一听这话,板着黑脸无比认真地说道:我洗了呀!洗了好几遍呢,干净得很,怎么了?你不会吃到猪屎了吧?
刚听到猪屎两个字,胡瑶夕再一次没忍住,趴在谢天寒肩上又开始吐了起来。
这一次,她吐出来的东西只有一点胃酸水了,胃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了。
等她吐够了,她才咬牙切齿说道:别,别再说了还有吃的东西吗?我来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