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0-09-14 15:02
第二天一早，余小音就收拾好东西去上学了。
她早上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但想了想还是去街边买了杯豆浆喝，卖豆浆的阿姨认识她，记得给她打了杯温的，还多放了点糖。
余小音也熟稔的对她笑了笑，接过那杯豆浆往学校走。
她来的早，学校门口陆陆续续的人，那杯豆浆在她到学校的时候刚好喝完。
教导主任坐在校门口的椅子上看报纸，余小音看见他很有礼貌的和他打了个招呼。
“老师早上好。”
教导主任推了推眼镜，抬头看了看余小音，见这姑娘眼熟，很和蔼回了句“早上好。”
一路走到教室，她瞧见了隔壁一班的两个少年一前一后趴在桌子上睡觉，她听杨白薇说过，一班的两个学霸经常晚上不回家，在学校里学习到很晚，直接在教室里睡觉。
她以前不信，这学期分班之后一班和七班挨在一起，可能是今天来的有点早的缘故，还真让她看见了。
这有可能是走火入魔了吧，为了保持全年级第一第二这么拼的吗。
她突然觉得自己得不到全年级第一是罪有应得。
少年的头发有些凌乱，晨曦的柔光洒在他的背上，看不见他侧过去的脸，余小音多看了几眼。
走进七班教室的时候，还没有几个人，有几个男生问她要作业抄，她把昨天写好的作业从桌子里拿出来，递给他们。
早读还没开始，余小音先拿了英语单词出来背。
她的英语已经可以考到一百四，但她背英语单词成了习惯，当然更大的原因是她觉得一个人在教室里读“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的样子实在是太傻逼了。
李辞没过多久就来了，他是高二七班的班主任，手里拿着班级的记录册，里面记着违纪学生的名单和该受的惩罚，比如扫地倒垃圾之类的。
这学期刚分了班没多久，李辞接到这个班的时候，就听余小音以前的班主任对她赞不绝口，他留意了一下余小音，发现这个孩子确实好，成绩数一数二，嘴巴甜，又会和同学相处的很好。
等班上的同学都到齐了之后，早读正式开始。
李辞去开班主任会，叫了余小音上讲台上坐着，意思是让她管管下面的同学。
余小音也没有推辞，拿了书上去。
没过多久，下面就开始窃窃私语，说话的声音已经要盖过朗读的声音了。
“大家不要讲话了。”
因为才分班还不到一个月，下面的人并不是很在意余小音在上面说了什么。
她眉头皱了皱，咳了两声。
男生的声音变小了，余小音长得好看，平常也经常借作业给他们抄，他们再想讲话也不太好意思了。
还有女生的声音，细细碎碎，仔细听还可以听到笑声。
“吴樱。”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教室里安静了片刻，那个被点到名字的女生愣了一下，也没想到余小音会直接点她的名字，脸上窘迫又气恼。
余小音没有再和她多说什么，低头读书。
教室里读书声很快再响起，只是这次再没有一个人讲话。
余小音读着读着就走了神，有些女生不喜欢她，她知道。女孩子的嫉妒心，她可能没有什么理由，但就是看不惯你。
这样的情况她从小到大遇到的不少，她也知道怎么处理。
但她也会把自己的坏心思加到别人的身上，吴樱是故意的，和她唱反调，和她作对。
李辞在早读还剩五分钟的时候回来了，他见教室里没人说话打闹，对余小音笑着点点头，开始讲开会的内容。
余小音回到自己的座位，她可以感受到吴樱不善意的眼光，没有偏过头去看她，仍旧认真的听李辞讲。
中午放学的时候，杨白薇来找她吃饭。
杨白薇是她高一认识的同学，后来分班没在一个班，杨白薇去学文，余小音学理，但还是中午约好一起吃饭。
杨白薇的话多，余小音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听她说，她的话题范围之广，毫不夸张的说，余小音的大部分消息都是从她那知道的。
“听说这个月二十九号要月考了，算是分班后的第一次大考了。”
余小音扒了扒盘子里的饭，“你学的怎么样？”
“还行吧，就那样，你知道我对自己要求本来就不高。”
“我今天去小卖部的时候看到徐介和林维一了，天哪，也太帅了吧。”杨白薇激动的用筷子瞧了瞧面前的餐盘。
余小音想了一会才想起这两个人是谁。
“是你跟我说的一班两个晚上不回家直接在学校里睡的人吗？”
“我今天早上好像看见了，以前你说的时候我还不怎么相信，今天眼见为实。”
“你不要老是记着他们不回家睡觉这件事嘛，我明明和你讲了他们那么多传奇，为什么你就只记得这个。”
余小音也不知道，但晚上不回家直接在教室里学习到天亮这件事，明明比他们两个人拿了多少的奖状，篮球打的有多好更容易让人记住。
“怎么样，他们长得是不是很帅？”
“我没注意，他们背对着我睡的，我没看见脸。”
杨白薇惋惜的叹了口气。
下午的课比较轻松，没有余小音偏差的数学，她比较擅长，就在课堂上悄悄把作业写了。
最后一堂课的时候，余小音被李辞叫去了办公室。
余小音猜测了一路，到办公室见到一个有些眼熟的人的时候才明白为什么。
干枯的黄头发，吊儿郎当的模样，嘴里叼着烟，没有点燃，脸上夸张的贴上了渗血的纱布和创口贴。
是黄毛啊。
余小音在心里笑了一下，脸上依旧是微笑的模样。
“李老师，有什么事吗？”
李辞指了指旁边站着的张潇，“你认识他吗？”
张潇也上下打量着余小音，昨天打他的人戴着口罩和帽子，他没有怎么看余小音的脸，而是估摸着身高和体型，看样子也差不多。
“李老师，我不认识他。”
“你是叫小音吗？”张潇忍不住问她。
“我叫余小音，请问你是......”余小音装的像，张潇也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报告。”
很有磁性的声音。
李辞旁边的那位老师抬头看，连忙招手。
“徐介，快来，帮老师批一下昨天晚上的作业。”
徐介？余小音听到这个今天才被杨白薇提起的名字，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徐介抱着几本作业进来，余小音一回头刚好看见他的侧脸，身上穿着的是今天早上趴在桌子上睡觉时穿的白T恤。
好像是......挺好看的......
等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张潇还皱着眉在打量她。
“李老师，我真的不认识他。”
李辞也觉得这事有些荒谬，本来学校就是不允许校外人员进来的，而且这个人一看就是个混混，要不是嚷嚷着学校有人打他，要求赔偿，在学校门口闹的难看，门卫也不会把他放进来。
“你确定真的是小音欺负你，不是你打了她？”
“打人？李老师，我，我不打人的。”余小音连忙摇头。
张潇一时间语塞，虽然男生被女生打确实比较难以启齿，但打也不能白挨吧。
“真的，你看我脸上这伤，还有肚子上。”
张潇说完就要开始撩衣服。
“干什么你！”李辞看不下去。
“你以为这是你耍流氓的地方吗？”
张潇从小学习就不好，骨子里就害怕老师，被李辞这么一吼，没太敢说话。
余小音站的离张潇远了一点，嘴角悄悄的扬了扬。
坐在位置上改作业的徐介眼皮抬了抬，余光瞧了瞧乖乖巧巧站在一旁的余小音。
“余小音同学的成绩就不说了，在全年级都是数一数二的，你觉得一个成绩那么好的人会打你这个数学都不知道考几分的人吗？”
李辞本就偏袒余小音，见张潇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就更加笃定他是来闹事的了。
余小音听见李辞那么护着她，心里松了口气，但李辞说到那句“全年级数一数二”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看了看对面坐着的徐介，他飞快的批改作业，看起来丝毫没有被他们的对话影响到。不知道为什么余小音觉得有些窘迫，全年级数一不是她，全年级数二也不是她，是对面坐着的人......
徐介批改作业的手停顿了片刻，很快恢复状态。
李辞的话没说完，越说越生气。
“你知道余小音人缘有多好吗？你知道她性格有多好吗？见了哪个老师不打招呼？帮老师办哪件事没有办好？学校里哪个老师对她不是夸的不行，你在这污蔑别人，我自己的学生我都舍不得说一句，你在这说她打人......”
余小音第一次听李辞骂人，她对这个刚认识了几个星期的班主任很感激，虽然......他反驳的都是错的。
赶走了张潇，李辞又和余小音说了会，让她不要被这件事影响了心情，学校和老师会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余小音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刚好下课，徐介把批好的作业放在一旁，出了办公室。
刚打算上楼，就听见墙边的声音。
这时候放学了，没什么人会来这，大家都急着回家。
他走近了才听清，声音熟悉的不行，与刚刚办公室里的声音重合。
余小音靠在墙角，从衣服里摸出手机，三两下打了出去。
“赵南非。”
“再去堵一次张潇，叫上老二他们。”
“还有，”
“这次记得打嘴。”
******
小剧场1
张潇一棍子打下去的时候，徐介只觉得脑子震了震，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我艹你妈！”
徐介眼皮动了动，这好像是他第一回听见余小音骂脏话。
余小音提了棍子直接朝张潇肩膀上打下去，两只眼睛狠狠的瞪着倒下去的张潇，抬脚狠踹了一下他的小腹，眼角泛红，仔细看还泛着水汽。
“艹你妈！他你也敢打！”
余小音没有再打张潇，叫了赵南非他们抬着徐介去医院。
“你给我等着。”
余小音咬牙切齿的留下这句话，冰冷的没有半分温度。
很久很久以后，余小音被徐介欺负的哭的时候，眼泪朦胧的骂了句“艹”。
徐介抬眼亲了亲她眼角的泪，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学生不准说脏话。”
余小音攀着他的肩膀，弱弱的答：“我第一次说啊。”
徐介看了看怀里迷迷糊糊的小姑娘，答了声：“不是第一次。”
余小音以为她在抬杠，不以为意的嘁了句：“你怎么知道。”
回答她的是徐介更卖力的动作。
就是知道啊。
他第一次觉得，一个女孩子骂脏话，能好听成那样。
让他心甘情愿的被她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