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0-09-14 12:53
入夜,房间内暖黄的灯光倾泻了一地,地板上暖绒绒而价值不菲的法式地毯沾了些许水渍。
黎美景刚刚沐浴完,头发上还滴着水珠,只是她有些拘谨地和衣而坐,似乎在等待着某件事情的降临……
她柔软而有些偏浅棕色的头发乖巧地搭在额前,整个人温柔而美好得像一只完全没有攻击力的小白兔。
门外传来一阵动静,一阵有些踉跄的脚步声传来。
顾廷期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脸色微醺,但是眼底的神色却清明。
他身穿深黑色的长风衣,精致而质感的剪裁衬托出他完美的身材比例,仿佛带着一身冬夜的风雪与寒气,挺括的衣领衬得他本就棱角分明的下颔骨线条愈发凌厉。
他动作随意地将外套脱下,随手搭在一旁真皮沙发上。
黎美景见状,低头默默走向浴室,却见顾廷期懒懒地坐在床上,声音有些暗哑地问:“去哪?”
黎美景愣愣地停下脚步,随即指了指卫生间,又指了指顾廷期,比着手语,意思是要去给他准备洗澡的衣物。
“过来。”他淡淡吩咐道,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势。
她抿了抿嘴,不敢违逆,朝着顾廷期走去,她心里清楚,又到了例行公事的时候了……
果然,顾廷期揽过黎美景,直接将她压在怀里,“事儿还没办。”
他身上的清冽气息混杂着淡淡酒气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黎美景的手有些紧张地攥着床单。
这并不是第一次了,这件本该是情人之间充满旖旎和美好的事情,到了她身上,却像是吃饭洗澡一般,理所当然而索然无味。
她被逼着嫁给他,他无奈之下娶了她,她嫁到他们家的意义,就是为他生下一个孩子。
她是个哑巴,家里没有人爱她,甚至连选择自己命运的机会,也被剥夺了……
顾廷期察觉到黎美景眼底的复杂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第一次,他没有离开,而是将她的脸掰过来。
这才发现,她垂下的双眼已经盈满了泪珠,她一定很痛。
“不舒服,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他的语气有些冷,却在看着她那双温柔而清澈的双眼时,再也说不下去。
他讨厌被安排的婚姻,她何尝不是。
他其实,并没有那么讨厌她。
在刚才那一刻,他甚至有想吻她的冲动。
她在他怀中,身体香香软软,肌肤滑腻得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片刻,顾廷期轻叹一口气,伸手遮住黎美景的双眼。
完事之后,顾廷期直接离开了房间,留下黎美景一人,像被摧残的断线木偶般,躺在床上。
但她早已习惯,咬着牙站了起来,到卫生间处理下身的污秽,简单洗漱后,她整个人脱力,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黎美景感受到下腹传来一阵绞痛,她紧紧咬着牙,用双手捂着肚子,却发现即使躺着,也无法缓解那阵剧痛。
她痛得额头密密麻麻地冒着虚汗,实在受不了了,扶着墙壁费了好大一股劲,才走到楼梯口。
奈何她根本说不出话,无法呼叫楼下的顾母。
她无奈,只好跌坐在地上,狠狠地锤着地板。
顾母听见声音上了楼,却发现原来是黎美景脸色发白地在楼梯口制造出来的动静。
“你怎么回事?”顾母一阵惊讶地上前,同时,眼底闪过一丝嫌弃,哑巴说不出话,只能用这种蠢笨的方式寻求帮助。
顾母一直觉得黎美景有些晦气,也没有直接上前扶她,而是叫了司机将黎美景抱到车上,送去了医院。
原本顾母并不打算亲自陪着黎美景去医院,但转念一想,腹痛事关紧要,万一影响到了生育,非同小可,便也和司机一同过去。
黎美景的肚子犹如刀绞般,越来越疼痛,她紧紧蜷缩在车后座,眼泪控制不住不断地往下掉。
“不就肚子痛么,这么娇气……”顾母远远地坐在另一侧,睨了眼黎美景,淡淡道。
但当她发现黎美景的下身在出血时,才吓了一跳,连忙催促司机开快点。
经过急诊之后,医生从手术室摘下口罩走了出来,对顾母道:“她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因为性事强烈,对子宫造成了一定冲击,所以才会引发剧痛。”
顾母一脸震惊地看着医生,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她怀孕了?”
她的眼底染上一层欣喜,但很快,又闪过一丝复杂。
这时,虚弱的黎美景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刚好听见顾母在和医生交谈。
顾母看了眼脸色苍白的黎美景,有些担忧地问:“医生,那她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也会是个哑巴吗?”
她的声音音量不小,话音落地,空气的氛围瞬间有些诡异。
几个小护士面面相觑一眼,偷偷地看向黎美景,主治医生的眉头淡淡皱起,说:“这个现在我们无从得知,但是这个遗传的概率很小。”
顾母这才放心地舒了口气。
然而,她却没有注意到,黎美景藏在被子底下的手,狠狠地绞着。
虽然她能感觉到,一直以来,顾母对她是哑巴这件事情都心存意见,但是她刚刚经历过这样的疼痛,却听见顾母这样当众的嫌弃,心里很是不好受。
她一直以为,有些事情忍忍就过去了,于是她忍受着,忍受着每个夜晚的耻辱和疼痛,忍受着尴尬的境遇和待遇。
却还是无法改变,没有人会接纳她,也没有人会爱她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