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0-09-14 11:22
秦烟只能高中肄业,早早就进了工厂打工。谁都不知道身边的这个女孩曾经天资傲人,是老师交口称赞的好学生,是所有家长嘴里的别人家孩子……
而这些,都成了上辈子的事情。
从那以后父亲开始嗜赌,让原本就风雨飘摇的家雪上加霜,秦烟赚回来的钱根本不够填补他欠下的赌债。
秦烟原以为自己会崩溃,会像哥哥一样选择自杀。
却没想到父亲比她先倒下,父亲患了癌症,一种更加烧钱的病。
比起这个,秦烟倒宁愿他继续赌博,好在她能看到一个健健康康的人……
秦烟是被一阵刺耳的铃声炸醒的,如坠深海般的噩梦让秦烟差点窒息而亡,彻底清醒后眼前的情景也终于清晰了起来。
这是秦烟‘新婚之夜’的房间,她应该已经用自己的这一晚换到了医药费。
秦烟迅速起床洗漱好,楼下的餐厅里头坐着一个人,晨曦初露,昨晚那张冷漠冰凉的脸此刻沐浴在阳光下,看起来居然那样和善。
可秦烟知道,这张美丽的皮囊下藏着怎样一个恶魔。
秦烟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却听到林歌说:
“钱已经打到你的账户上了,小张会定期接你去医院检查,如果两周内没有结果,记得服药。”
秦烟缩回原本准备踏出去的脚,讷讷的点头,心里再次腹诽这样还不如直接去找个代孕,林歌却突然抬头看了过来。
秦烟虽然俯视着他,却感觉自己卑微到了极点。
林歌说:“今天你可以回去一趟,晚上八点之前回来,以后不要随意出门,我不希望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秦烟死死地抓住栏杆,冲他点点头。
这种语言上的羞辱于秦烟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只要父亲的病能治好,叫她跪在他的脚下学狗叫都可以。
好容易熬到林歌出门,秦烟迅速赶往医院,昨天被接到林家什么都没有带,也不知道林歌有没有真的把钱打过来。
推开病房,却看到父亲原本的病床上换了个人,秦烟连忙去找大夫,却被告知父亲已经自己办理了出院。
怎么回事?!
秦烟脑子一时有些发木,不好的预感扑面而来。
秦烟不愿意用最恶毒的心思去揣摩自己至亲的人,只好又跑回了家,却发现门户大开,原本就空荡荡的房间里像是遭了贼一样。
秦烟手脚都开始发冷,心跳在静谧的房间里无比鼓噪,吊着最后一点希冀,秦烟冲进房间打开抽屉,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藏在密码笔记本里的银行卡都没有了……
这个廉价的密码笔记本根本藏不住秘密,不过是秦烟用来记账的东西,本子没有被损坏的痕迹,显然打开它的人知道密码。
秦烟深吸一口气,缓缓跪坐到地上,不太确定父亲偷走银行卡是为了赌博还是跑路。
但显然不会是去看病,不然他也不会办出院手续。
想通了这一点,秦烟看着逼仄狭小的屋子,看着这个装了她所有隐忍的地方。
一股辛辣的痛意一下子涌到了嗓子眼,逼得眼眶酸热,眼泪一下子模糊了整个世界。
秦烟不得不承认,这场婚姻,或许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可笑的骗局……如果妈妈和哥哥在天有灵,会不会看到这肮脏的一幕?
谁都给不了秦烟答案,现在已经过了七点,离林歌给她限定的‘门禁’已经不到一个小时。
秦烟根本没有时间大海捞针似的去找父亲。
秦烟不愿意承认,是父亲亲手在他的心口插了致命一刀。但不可否认,是他抹杀了秦烟对他最后的一点希冀。
秦烟想——如果我现在不回去,林歌会不会让她和父亲都生不如死?
楼下传来孩子们放学的嬉笑声,拥挤的小巷里热闹非凡。
秦烟看着车水马龙源源不断从眼前流过,汇成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的灯光圈起一个个只属于他们的幸福美满。
秦烟苦笑一声,轻轻关上房门,把这个冰冷而空洞的地方,在心底彻底落了锁,抬脚走向了无尽的黑夜。
静谧的豪宅里只有时钟的滴答声,秦烟坐在房间里就像个被困在疯人院的病人,直到凌晨,房门突然被一身酒气的林歌推了开来。
他一言不发又撕开了秦烟的衣服,醉眼朦胧的看着秦烟。
突然,林歌露出了一个极其温柔的微笑,甚至捧起了秦烟的脸蛋呢/喃道:
“海绮,放心,等她生下孩子,我就向你求婚,为你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好么?”
海绮?印海绮?
秦烟一阵头晕目眩,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瞬间如坠寒潭。
她虽然心里明白不该对一场交易做太多的感情附加,但突如其来的搞笑情节却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印海绮,我的姨妈?
林歌爱的居然是她这辈子最痛恨的人?!
十五年前秦氏还无缘跻身名流之列,可父亲是个天生有魅力的人,他吸引的不仅仅是秦烟的母亲,还有她年轻的小姨。
虽然父亲当时带着一个儿子,但秦烟的母亲依旧为他倾心,甚至不顾家里反对下嫁给了父亲,陪着他在这座城市里打下了一片天地,甚至和林家订了亲。
可惜好景不长,在关系破裂的几年里,印家的外祖父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原谅他的女儿,反而变本加厉的处处为难秦烟的父亲。
尤其是遗传外祖父刻薄与善妒的小姨,是她向秦氏背后插了最后一刀,彻底将秦氏推向了深渊。
直到秦烟的母亲去世,印家也没有一个人前来吊唁她。
对于他们来说,或许秦烟的母亲只是尝到了应有的报应。
印海绮嫉妒自己姐姐得到了爱情,甚至怂恿家里和她姐姐断绝了关系。
而现在,秦烟名义上的丈夫强/jian似的抱着她,心里想的却是印海绮?!
秦烟不敢相信命运居然给自己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她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一蹶不振卖掉女儿的父亲?还是自己小姨的替代品?甚至这场可笑的娃娃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