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0-09-09 16:25
渐渐的,这些声音传遍了整座城,不管海芋走到哪里,都会引起惊恐尖叫的声音,还有人不断向她砸烂菜叶子和鸡蛋,她终于迟钝地发现自己不踩地面是不对的。她胡乱地走着,看见一家成衣铺就钻了进去。
一刻钟后。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走了出来,也有了鞋子,不用再“飘”了。
终于正常了。
海芋四处逛了逛,悲催地发现她被通缉了,到处都贴满了她的画像,全城的官兵都出动了,要将她抓住然后烧死。真没想到有一天她堂堂神女居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然而能怎么办?她还要去向这些卑微的蝼蚁证明自己的身份吗?真是一个天大笑话。
不过这些对她来说统统都不重要,让她绝望又茫然的是,她找不到天界的入口了,也就是说——
她回不去了!
简直莫名其妙,她连自己怎么来到这个鬼地方的都不知道。只记得那日在九天之上,那个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神君,那个她心目中最好的玄钦终于肯搭理了她,还冲她笑了笑,她就傻乎乎地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酒盅。
她高高兴兴地喝了下去,还兴奋地缠着他说了许久的话……然后就醉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她已经在人界的地牢里了。
“哎……”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男色误事啊!
玄钦为什么要暗算她?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仅仅是因为看她不顺眼吗?
她有那么讨厌吗?
此时的海芋完全失去了方向,不知道何去何从,又被人界的人们喊打喊杀地通缉着,委实烦得很。不过身为神女有神女的骄傲,她不屑掩饰容颜,也不屑躲躲藏藏,就那么光明正大地逛着。
就算被官兵们发现,她一个法术就能解决掉,根本不算个事儿。
天界虽然比人界好,却从来都是一层不变的,不管经历数千数万年,是一副老样子,没有新鲜的景致,也没有新鲜的物事,实在叫人提不起什么兴趣。
所以对于没见过什么世面,生活枯燥无聊的海芋来说,人界的许多东西对她来说都是非常新奇的。
尤其是……
到了晚上就热闹不已的青楼里。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明月楼里传来姑娘们嬉笑怒骂的声音,涓涓流水般的琴声中,高台上的舞女们轻轻摇摆柔媚的腰肢,偶尔向台下抛出一个含羞带媚的眸光,将男人们的魂儿都给尽数勾了去。
海芋从未见过这等光景,未免有些好奇。
她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哎哟,这位小姐快请里面坐!”
八面玲珑的老鸨笑眯眯地迎了上来,富家小姐来这里找些乐子也不是没有的事情,但小姐们顾及着自己的名声通常都遮遮掩掩的,像眼前这个女子这样堂而皇之的还是头一遭。
不过老鸨阅人无数,自然能看出眼前的女子非凡,更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热情。
海芋微微点头:“前面带路,本君要看舞。”
本君?这是什么鬼称呼?老鸨心里腹诽了一番,面上还是笑容热情。
“小姐可想要一个温柔贴心的男子作陪吗?”老鸨挤了挤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其实在明月楼里想要什么类型的男子都有,各有各的好处,只要小姐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海芋给打断了。
海芋说:“都叫过来吧。”
理所应当的模样,高高在上的语气。
“……”
老鸨又愣了一愣。
帝都的贵女们就算再怎么那啥,也是有点身为女子的矜持的,眼前这么大胃口的……老鸨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今天头回开眼了。
海芋方才一进来就观察了一番,见老鸨迟迟不动反应了过来,以为她是要钱。于是打了个响指,手里出现了几张银票,海芋全塞给了老鸨,再次重复:“都叫过来吧。”
“哎哟,小姐真是出手阔绰!”老鸨看了看银票上的数字,顿时喜笑颜开:“喜儿,还不快去把公子们都请过来伺候!”
海芋一甩袖,大步地往楼上走去。
这时,楼底下远远传来一个公子哥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少爷我几百两银票,怎么就不见了呢?”
“少……少爷,奴才是贴身仔细收着的,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少爷饶命啊……”
……
这年头,但凡带个天字的,都是最好的。
老鸨亲自把海芋带到了天字一号的厢房之中,笑吟吟地离开了。
这个厢房环境很是奢华宽敞,瑞兽香炉焚着不知名的熏香,幽幽淡淡的特别好闻,外面是喝酒吃茶的小厅,榻榻米,听戏听曲的小台子。
走进里间,轻纱飘扬之下摆着一张大床,屏风后是一个硕大的浴桶,里面还撒着花瓣……让海芋满意的是,打开窗户,就能欣赏楼下大台上的歌舞了
她走回了厢房中央,蹬掉鞋子,赤足窝在了美人榻之上,在上面斜斜倚靠着。
不一会儿,小丫头喜儿带着五六个公子推开门走了进来。
海芋抬起眼,微微扫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个公子都长得挺好看,而且每一个类型都不一样。
“小姐,明月楼里最好的公子们,可都替你请来了。”喜儿摇着团扇,脸上堆满了笑意,一一介绍:“这个,是善于奏琴的雅公子;这个,是泡了一手好茶的……”
海芋摆了摆手:“不用介绍了,你出去吧。”
“那奴家就不打扰小姐了。”喜儿笑着冲几位公子们使了个眼色:“好生伺候着这位小姐!”
一个俊秀的公子从善如流,立刻走上了前为海芋斟了一杯酒。
“小姐请。”
海芋瞥了他一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剩下的几个公子,一个走上去为海芋捏肩膀,一个替她捶腿,一个拿起玉箫吹奏,那个雅公子则席地而坐拨弄起了古筝……
她半垂着眼睑,玩把着手上的瓷杯,懒洋洋的。任由他们陪说话,却没回答过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