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0-09-09 10:40
许三娘听着女儿的傻话,既欢喜又忧愁,欢喜的是女儿念着家里,忧愁的是女子嫁了人,哪能由得自己,来日回娘家没有好由头,岂能在娘家长住,她最担心的是女婿对女儿不好,女儿这般天真烂漫,许三娘现在有些后悔从小惯着。
夜里于英改回来,他没有听到刘家半句不好,倒是听到的全是好话,铺子里生意特别好,还常常准许穷得下不了锅的庄户赊账,远近闻名的好人。
于江全和许三娘听到这个消息,立即放下心来,眼下就等着定下日子。
于是许三娘开始准备女儿的嫁妆,家里早已经准备了木头,都是父子两人平素上山砍的好木料,就等着这一日拿出来给女儿做嫁妆。
这时代成婚自是不简单,就算再快,该有的礼节必须有,虽然于宝莲一直催着来,但是于家还是希望留半年的,于是一来二去的,转眼过去了三个月。
倒春寒过了,马上进入初夏。
于书燕的衣裳穿薄了些,此时坐在梳妆台前放下一头乌发,梳得整齐后才上床入睡。
半夜里,她感觉到胸口很闷,像是有什么压着自己,她伸手一推,发现掌心是一片柔软暖意,她猛的睁开眼睛,只见一只大掌将她的嘴巴给捂住了。
她瞪大眼睛,又惊又怒的盯着眼前的蒙面人,屋里透进来的月光,看不清对方的真容与身形,但她却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像是她看到过这位蒙面人多次,甚至生不出惧意,可是她的记忆里并没有见过。
蒙面人似乎很生气,上前二话不说将她的手举过头顶绑了起来,又堵住了她的嘴,做完这一切,他停顿了一会,似乎有所缓和,可是很快他又站了起来。
接着黑暗中传来悉悉率率的脱衣声,被褥被掀开。
于书燕嘴巴被堵,眼睛也看不真切,既不能出声,又不能看到原凶,只能任由他将自己抱紧入怀。很快衣裳被解。
她简直不可思议,她这一世的清白就这么莫名的没有了。
夜深了,整个于家院里没有半点声晌,西屋内室的木床上,男子披衣起身,他坐在床沿看着带着稚气未脱的少女,有些依依不舍。
习惯了拥她入怀,有她做伴,忽然有一日床头只剩下自己,秦楚才发现自己竟如此爱着她。
前一世他受了七十二刀剐刑至死,秦家九族皆灭,重生归来,却在她十二岁的时候。
这三年来,他夜里常来相伴,万分庆幸她小不知事,与他青梅竹马生了情愫,谁知他不过是三个月不曾前来,她便变了。
她似乎将他这三年多来的相伴全部忘了,之前的玉篦明明是她要求的,说待她及笄便嫁给他的定情信物,他当初故意没有答应,可是这一次他上街买了玉篦回来,半路无意中救下她父亲,为此他刻意的露出真容,他以为她会很惊喜,没想成了惊吓。
出乎他的意料,她似乎不认识这三年夜里相伴的黑衣人了?这三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撞了头还是因为什么原因失忆了?居然还要嫁给别人,他不过是去参加院试,转眼回来,她已经要换庚帖,眼看着婚事就要成了。
秦楚一想到自己温养了三年才长大的小媳妇,岂能拱手送予他人的道理,所以当他听到小媳妇要换庚帖嫁人了,心中焦急,今夜一冲动,便占有了她,上一世也是他的妻子,这一世自然也只能是他的妻子。
秦楚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接着他掀开被子,看向床单,可是他以为的落红却仍然没有,他想起上一世与她的初夜,她也没有落红。
这一世他亲自温养她三年,时时相伴,她绝不可能接触别的男人,可是她还是没有落红?这是为什么?
秦楚想起书上说的,他恍然大悟,莫非她是那少数女子之一?初夜不会有落红,如此他上一世错怪了她一世?
秦楚心疼的看着床上的少女,想不到他秦楚一世英名,没想却在这事上纠结了一世,是他错了。
秦楚吻了吻她的唇,依依不舍的离开。
于书燕第二日天大亮了她才睁开眼睛,她简直是气坏了。
她一把将被子裹紧,一动不动,心里郁闷极了,但她很快想到的是此人还会不会再来,如果他再来,她得用什么法子将他弄死报了这仇,接着她又想到嫁人的新婚之夜她该怎么圆过去?
要圆了这事她倒也不难,只是凭白无故被人夺了身子,该死的还没有看到对方的长相,真不甘心,也恨得要死。
到了晌午于书燕才头重脚轻的出门,父兄皆已出门打猎,只有母亲许三娘在廊下做针线活,看到女儿又恢复了懒惰的性子,叹了口气,“燕儿,在家里你想怎么睡娘都不说你,以后你嫁了人,就不能睡得这么晚了,可明白?”
于书燕一脸惭愧的点头应下,来到厨房里抱着粟米粥就喝了起来,做了一夜的体力活,大清早的又想了半日,头痛身体痛,心更痛。
她喝着粟米粥,吃着炒兔肉,满嘴鼓鼓的,这世上也只有她这么惜命的女子能做到她这样心大,要是换了旁人,非得寻死觅活不可。
她这人最是惜命,有仇便报,绝不会自残,她已经想了法子整冶那贼人,只要他再敢来,她必定叫他有来无回。
吃饱了有了力气,于书燕从屋里出来,正要帮着母亲做针线活,院门就被人踢开了,只见于老太带着大伯娘蔡氏站在了门口。
不过才三个月,上次强拿去的粟米,这一次又跑来打秋风了。
于书燕首先想到的是刚才喝下的粟米粥,她立即回厨房将米缸藏到了柴禾堆里,上面用柴禾拦住。
再出得门来,于老太便开骂了,骂二房一家不孝顺,骂许氏指使丈夫跟家里人分家,反正尽挑难听的说。
于书燕见母亲还在隐忍,她就顺手抓起墙角的木棒朝着大伯娘走过去。
蔡氏正往屋后头走,于家居然还喂了这么多的鸡,鸡虽不大,那也得拿走一半,两老的一直住在大房家里,二房可别想着这么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