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于家母女

门里的哭声还在延续，方杰只好又问了一句，里面才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是方哥哥吗？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于晓寒的声音温柔动人，用胖子王东的话说，就是属于治愈系的。话说，那个胖子也对方杰说过，他对于晓寒一见钟情，认定那是真爱。

这家伙的真爱还真多，多到三位数，连新垣结衣，初音未来都是你的真爱。还一见钟情，分明就是见色起意！

方杰压低声音：“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里面没声音，稍后，门开了。于晓寒红着眼睛站在门口。按说三更半夜的，一个陌生男人在外面敲门，于晓寒一个小女生不太可能这么轻易地开门。

但对于晓寒来说，方杰不是一般人。

四年前，方杰住进这里，成为租客。和于家母女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很快就熟悉起来。再加上，他和于晓寒的年纪相仿，共同话题也多。不过，这不是主要的。方杰曾经救过于晓寒，当时，有个歹徒入室抢劫，还意图对于晓寒不轨，正好被方杰碰到，方杰挺身而出，把歹徒打倒。当时于晓寒神志不清，只记得是方杰冲进来，和歹徒搏斗。也幸亏她不记得，否则，方杰的秘密就暴露了。

“方哥哥，我……”

话没说完，她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方杰按着于晓寒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妈妈病了。”于晓寒这才吐露心声。

她这么一说，方杰也想起来，这几天还真没有看到于依娜的身影。

他问道：“娜姐病了？什么病？严重吗？”

这话问出来之后，于晓寒的眼泪掉得更厉害。

也是，要是妈妈不严重，她能深夜里痛哭吗？方杰的这句话还真是多余问。

楼道里有风吹过来，虽然是夏天，已然有些冷。

方杰搂着于晓寒的肩膀，和她一起进入房间。他没有发现，在暗处，正有一双充满了恶毒的眼睛，正在死死盯着他。

门关上。

方杰转过身，问于晓寒。

“娜姐到底怎么样了？别哭，晓寒，没事的。你和娜姐都是好人，好人有好报，老天爷不会亏待你们的。”

方杰随口安慰了她几句。于晓寒点头：“谢谢，方哥哥。我妈妈……她现在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不过，情况可能不太好。可能……可能……是白血病。”

方杰一皱眉，也感到事情棘手：“白血病，那……那也不是不能治啊。不是移植骨髓就可以吗？”

于晓寒说：“是啊，我还是担心。妈妈没有亲人，只有我，我怕我和她的配型不成功。”

方杰拍拍于晓寒的肩膀，安慰她说：“别担心，就算配型不成功，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还有，你放心吧，不管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我……我还要在这里住一年呢。”

于晓寒有点惊讶：“方哥哥不是要去上大学吗？”

方杰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别提了。考试那天出了点事情，我有两门没考。所以……总之，还要在这里打扰你们一年。好像去年这个时候我也是这么说的。”

于晓寒笑了，笑过之后又赶忙说：“抱歉，我不该笑的。”

方杰当然不介意。他指了指床：“你去睡吧。我走了。”

于晓寒拉住方杰：“方哥哥，你可以等我睡着了，你再走吗？”

“这……好吧。”

半小时后，于晓寒睡着了。方杰蹑手蹑脚地离开。临出门时，他还回头看了看床上的于晓寒。小丫头长得越来越像她妈妈了，十足的美人胚子。再过两年，肯定会迷倒一大片男人，还都是高富帅。

方杰把门关好，又推了推，确定从外面打不开，这才放心。

当然，这种打不开是相对于普通人来说的，如果方杰想开门，只需要简单地一脚踹过去，别说门锁了，连门都一并掉下来。

他正准备离开，忽然，他听到角落里有粗重的喘息声。

“谁？！”

他大喊一声。

顶楼只有于依娜和于晓寒母女两个人住，其余的租客都是住在下面。有事情电话联系，轻易不会上来。

角落里传来一阵笑声，一个将近三十岁年纪，形容猥琐，满脸油腻，戴着眼镜的高个子走了出来。他见到方杰打了个哈哈：“方杰，你好啊，这个……这个……”

他叫罗浩，住在和方杰同一层，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他成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方杰和他见面的机会不多，自然了解不多。

那家伙不说话，瞧瞧于晓寒的房门，又瞧两眼方杰，他萎靡不堪的脸上，眼神和笑容都让人恶心。

方杰上下打量着这家伙，发现他的手上竟然拿着螺丝刀，钳子一类的工具。这深更半夜的，拿着这些东西看起来是要撬门锁啊。

罗浩走过来，压低声音：“兄弟，我打听过了，今晚就那个小丫头一个人在家……”

他的话还没说完，方杰一巴掌抽过去，直接把这个混蛋的眼镜抽飞，把那张猥琐发育的脸按在墙上。

罗浩完全懵了。脸被按在墙上，嘴巴艰难地上下动着。

“方杰……大哥……你……你这是怎么了？我……我哪得罪你了？”

说话时，一颗碎牙从嘴里带着血掉下来。

方杰轻蔑地说：“你都被我打了，还不知道哪里错啊？光这点你就欠揍！”

说着，方杰一伸手把罗浩拉过来，一脚踹在地上，同时举起手，攥着拳头要落下去。罗浩吓得鬼叫一声，抱着头，眼泪鼻涕连带着满嘴的血一起流下来。

方杰没有动手，而是呵斥他一声：“你给我闭嘴！不许出声！”

罗浩立刻抬起手把自己的嘴巴捂住，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这世界上，拳头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至少可以解决掉绝大部分的问题。还有，把给你带来问题的家伙解决掉。就好像眼前的这个猥琐男，对他而言，你和他讲道理，他不会听。拳头打过去，这就是道理，你说什么都行。

方杰盯住罗浩，目光冰冷刺骨，带着浓浓的杀意。他抓着罗浩的脖子，把这家伙提起来：“我告诉你，罗浩，不许打娜姐和晓寒的主意，否则，我饶不了你！”

罗浩想说话，可说不出来，只好拼命地点头。

方杰一甩手，把罗浩扔出去。罗浩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跑下楼去。

方杰吸了口气，稳了稳神，看着自己在左手掌中的那个十字形的伤疤。他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又冲动了，我不是只是想做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怎么又打架，又冲动了。唉。冲动是魔鬼啊。”

他后悔的是自己的冲动，不后悔打了罗浩。说到底是因为那个罗浩先侮辱了于晓寒。对方杰来说，于晓寒是妹妹。

第二天，方杰和于晓寒一起去医院看望了于依娜。于依娜虽然已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的妈妈，可依然是个大美女。不管是身材还是气质，都非常的好。要是不特意说明，别人会觉得她顶多三十岁。

“娜姐，你病了怎么样也不说一声啊？”

一进来，方杰就问道，同时他把花和果篮放下之后。

于依娜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没事。小毛病而已。”

于晓寒一听就急了：“妈，怎么说是小毛病啊。那天晚上，你都昏迷了，你……”

于依娜赶快摆了摆手：“好了，乖女儿，我这不是没事吗？医生也说，我的情况还好。只要配合治疗，不会有事的。对了，你出去一下，我和方杰有些话要说。”

于晓寒看看妈妈，又看看方杰，乖巧地点点头。

其实，她从以前就觉得，妈妈和方杰之间的关系总是有点神神秘秘的。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有的时候，她甚至脑洞大开地怀疑，两个人会不会是恋人关系，可这种念头立刻就打消了。不光是两个人年龄差距大，而且他们根本就没有这种感觉。

病房门响了下，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方杰把银行卡拿出来，放在于依娜面前：“娜姐，这里还有一些钱，不过不多，也就是两三千块……”

“不用。我的钱够用。”

不等方杰说完，于依娜已经把银行卡推回来。

方杰说：“娜姐，你肯定需要钱的。”

这点方杰很肯定。于依娜虽然是房东，但租客没有几个，毕竟这里的位置不太好，周边配套设施也不行。条件如此，房租自然也高不到哪去。

于依娜坚持说：“我真的不需要这么多钱，我还是有些积蓄的。再说，你也没有多少钱。帮不了多少忙的。哦，这些事情你不要和晓寒说。她要是知道，肯定又要担心。”

相比单纯如同白纸一样的女儿，于依娜则是个城府颇深的精明女人。她把银行卡赛回到方杰的口袋里，笑了笑：“对了，听说你爸爸不给你钱了。你的手头应该也不富裕。”

方杰不好意思地笑了：“娜姐，这些你也知道了。”

于依娜说：“我当然知道，不光这些，我还知道，他要你回去继承家业，你不会去，哦，还有，他又要结婚了。新娘还是你的青梅竹马。”

这下方杰更尴尬了：“这个……”

于依娜倒是很从容：“这没什么奇怪的，男人嘛，都喜欢嫩的。那个老东西就是好色，呵呵。”

于依娜的眉宇间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醋意。

方杰说：“其实，娜姐，我爸爸一直在找你，只是找不到你，他还说，一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

于依娜笑了，虽然脸色苍白，但笑起来依然很美。

“算了吧，他这种花花公子的嘴巴，没什么信用。或许我真的是他最爱的女人，但也只是之一吧。”

她停了下又说：“我还有件事情要拜托你。在我住院期间，你要好好照顾晓寒。”

方杰立刻拍胸脯保证：“放心，娜姐，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于依娜的话还没说完，她接着说：“还有，你要记住，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只在生活上照顾就可以了，不许对她出手，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