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0-08-06 16:55
沉闷的脚步声,一点一点靠近,在她面前停下。
顾蔺畴伸手,扣住她小巧的下颚,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看着程思怡眼中的震惊和惶恐,顾蔺畴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意,低头,凑近她。
程思怡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跟她父亲做交易的人会是顾蔺畴,一股屈辱感涌上心头,她抬起手,下意识地就要打过去,却被顾蔺畴一把扣住了手腕。
顾蔺畴用足了力气扣着她的手腕,看着她吃痛蹙起的双眉,俯身,薄削的唇瓣凑到她的耳边,“程思怡,被出卖的感觉,好受吗?”
程思怡,五年前,你为了郑承笙出卖了我,害得顾家损失惨重,我却还对你存着一丝心软,如今,这滋味好受吗?
程思怡眼中隐着怒火,抬起另一只手,却又被他狠狠扣住,整个人被他带着按进了床褥之中。
“程思怡,你如今已经是你父亲卖给我的货物了,谁给你的底气在我面前这般张扬?”
顾蔺畴居高临下地看着程思怡,一字一句地说道。
“顾蔺畴,我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不是货物,程振云他凭什么卖了我?你是没脑子吗?”程思怡看着顾蔺畴咬牙出声道,力气上的悬殊让她此刻只能将所有的心酸和委屈尽数忍下,努力冷静出声,“顾氏集团的接班人如果传出囚禁女子这样的丑闻,你觉得顾家会面对什么样的场面?”
顾蔺畴紧紧盯着她看着,眉宇之间尽是寒霜,片刻之后,却猛地松开了她,缓缓起身,“程小姐倒是提醒我了,”顾蔺畴说着,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将一份合同扔到了程思怡身上,“程小姐可以好好看看,若是要反悔,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只要令尊付得起违约金就好。”
顾蔺畴说着,取过一旁的电话,拨通了程振云的号码,然后放到了程思怡面前。
“喂,顾总,人,人已经送到了吧,合同,是不是,就算生效了?”程振云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程思怡紧紧攥着手中的合同,双手死死地掐紧。
“程先生,不好意思,你女儿想要违约,所以这违约金……”
“不,不会的,顾先生,她在哪里,我来跟她说。”程振云的声音明显变得急促起来,急忙说道。
“程振云,你不是人……”程思怡终于没有忍住,痛哭出声。
电话那边愣了片刻,叹了口气,出声道,“思怡,我知道我不是人,我知道你恨我,可是爸爸真的没有办法了,你爷爷现在还在ICU,每天那钱都如流水一般地花下去,我们家现在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你难道要让爸爸签字放弃抢救吗?”
程思怡握着合同的手突然无力地松开了。
放弃抢救,放弃爷爷的生命吗?放弃这个世界上唯一还爱着自己的亲人的性命吗?
她怎么做得到?
“思怡,爸爸但凡还有丁点办法也不会出此下策,思怡,你和你爷爷,你让爸爸怎么选,只要两年,两年而已,很快的……”
程振云还在努力劝说着,程思怡却已经麻木了,满面泪水地看向顾蔺畴,“顾总,这个合同我们履行,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电话被猛地挂断,程思怡脸上还挂着泪水,却努力挤出生硬的笑容,对着顾蔺畴客气地说道。
顾蔺畴看着她这副样子,心底那股烦躁突然汹涌而至。
要她跟着自己就这么为难她,她要痛苦成这样?
还是说她最擅长的就是演戏?五年前可以演的对自己至死不渝,五年后依然可以演的这般无辜动人?
顾蔺畴想着,伸手,一把撕开了她的衣衫。
程思怡下意识地抖了一下,却没有闪躲,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眼泪顿时被挤出眼眶,滚落下来,砸在顾蔺畴的手上。
顾蔺畴发了狠,一把扣住她的下颚,“睁开眼睛,看着我,好好看清楚了。”
程思怡咬着唇,一点点地睁开了眼睛,眼泪越加肆虐……
顾蔺畴没有住在这个房间里,而是丢了程思怡一人在房中。
顾蔺畴一走,程思怡就忍着痛下了床摸索着掏出了手机,才打开微信就看到了程振云发来的照片,是爷爷躺在病床上,一脸憔悴萧索的样子。
程思怡看着那张照片,眼泪再次模糊了眼睛,唯一一点想要反抗的想法彻底压了下去。
一晚上没有合眼,天光乍亮的时候,她就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了声响,片刻之后,敲门声响起。
程思怡看向身上被扯坏的衣服,一把扯过被子,“谁?”
“程小姐,顾先生让我喊您起床,说今天是您正式入职的第一天,不能迟到。”门口,一个温柔的女性声音响起。
入职?程思怡有些茫然。
“程小姐,我进来啦。”门口的人等了片刻,见程思怡没了声音,便拧开门锁走了进来。
程思怡坐在床边,下意识地用被子将自己裹紧了,看向门口。
门口进来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手中提着一套白色西装套装,脸上带着礼貌笑意,走到程思怡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套装放到床上,“程小姐,这是顾先生给您准备的衣服,等下您去上班以后我会去帮您采买一些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您还需要什么,可以一起告诉我。”
程思怡摇了摇头。
“那没事我就先出去了。”那人说着就准备转身离开。
“诶……”
“程小姐,您可以跟顾先生一样,叫我秦姨就好。”那人听到程思怡喊她,急忙停下脚步转身,礼貌道。
“秦姨,我今日要去哪里入职?”
“这个我也不清楚,先生给程小姐准备了司机,您准备好了,司机会送您过去的。”
“好,”程思怡微微垂低眼眸,低声答应道,“我知道了。”
如今的自己就好似签了卖身契一般,合同为期两年,这两年内,顾蔺畴让她做什么她都必须得去做,而她连知情权都不配有。
秦姨出去之后,程思怡便起身了。
两年,两年而已,程思怡苦涩一笑,却又无可奈何。
她只能忍,她绝对不能认输,她绝对不能顾蔺畴面前表现得这么软弱,他越是要作践自己,她便越要坚强地活着。
换好衣服,程思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脖颈至胸口那一片青紫的痕迹,攥紧了双拳。
他是故意的,他故意挑了这样的衣服,就是要让自己难堪。
可是,顾蔺畴,你的欺辱才是最让人难堪的,连这个都能忍,你觉得我程思怡还有什么忍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