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0-08-05 13:12
舞姬们纷纷逃走,几个世子也只顾着逃命,能跑的都跑了,屋里还剩下一个谢云磷。
他靠近不了谢云祈,只能大喊:“云祈,快走!”
谢云祈是这些刺客眼里“羊”,哪儿能轻易脱得了身。
华盈寒刚把小厮打退,另外两个刺客又朝他冲过来,她用脚勾起凳子踢了过去,趁他们格挡之际,折回谢云祈身边,拽住他的胳膊将他往门口一推,“走!”
谢云祈趁乱跑到门口,停下来,回头多看了华盈寒一眼。
他从没关心过华盈寒,唯独现在想叮嘱她小心,又碍于放不下面子,最终没说出口,和谢云磷逃离了屋子。
华盈寒的武功对付这几个刺客绰绰有余,只是这场刺杀发生得蹊跷,事后要查真相就得留活口,她不能下杀手,而他们的目标不是她,她没有三头六臂,想一个人缠住三个刺客才是难。
刺客们之间极为配合,留下一人拖住华盈寒,另外两个迅速脱身,冲出去追赶谢云祈。
华盈寒见状,一个横踢摆脱刺客的纠缠,也跟着追了出去。
楼里乱得一团糟,客人们急着逃走,将楼道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谢云祈和谢云磷兄妹下不了楼,眼看着就要被杀手堵在墙角,三人又急得往另一侧跑。
华盈寒正忙着追刺客,谁知前面屋子的门一开,她迎面撞上一堵坚实,不是墙,是人。
“大胆!”
华盈寒还没回过神,耳边已有人在呵斥她的莽撞,她抬眼,视线中多了两把剑。
情形紧急,谁还分得清是敌是友,华盈寒要冲破阻碍过去救人,不得不和两个拦路的人动起了手。
这两个人的功夫很好,不过和她比起来还差了些火候,她很快就将两人击倒在地,用可以封喉的剑贴在了一人的脖子上。
他们不是刺客,对她出手是因为她撞到了他们的主子,华盈寒同样没下杀手,正打算收剑,小臂忽然被个东西重重一击,力道之重,她被迫折回手。
待东西掉在地上她才看见,那是一枚玉佩。
有人来捡玉佩,她顺势仰身一扫,他不紧不慢地往后退了半步,仅是半步就避开了她凌厉的剑。
他也带着面具,也会武功,只不过她有剑,他没有。
他们在楼道中大打出手,三招之后,华盈寒就清楚自己遇上了对手,他徒手与她较量都能和她打成平手,出招又急又干脆,脾气也不太好,总之不好惹。
“华盈寒!”
华盈寒听见谢云祈的喊声,回头一看,谢云祈他们已被两个刺客逼到墙角。
华盈寒只得由进攻转为防守,伺机脱身,冲过去在刺客准备拿匕首扎谢云祈的时候,一剑刺穿其胸膛。
鲜血渐在谢云祈的衣服上,惊得谢云祈睁大了眼睛。
不止谢云祈惊骇,谢云磷和谢云筝都是没见过厮杀的皇亲贵胄,也被血腥的画面吓得不轻,齐齐愣在了墙角。
华盈寒拔剑刺向另一个刺客,刺客后退躲闪,华盈寒追上去,将其重伤。
听见身后还有动静,华盈寒转过身,见剩下那个刺客正打算从背后偷袭,她刚举起手里的剑,刺客却停下了脚步。
随着“咔咔”一声低响,刺客的脑袋就耷拉了下去。
华盈寒这才留意到,他刚才已被人箍住脖子,一扭……就……
对方松了手。
刺客倒在地上,已经咽气。
华盈寒收好剑,看向对面仗义出手的人,他正从容地接过随从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
面具将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华盈寒就看着他的眼睛,觉得那一双眸子像没有底的深泓,幽暗得让人后背都生了凉意。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前他们交手的时候,他压根儿就没尽全力,否则……
华盈寒干咽了咽,略觉脖间不适。
不打不相识,人家到底帮了她个小忙,华盈寒拱手,以男子的声音道:“一场误会,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兄台见谅。”
他看了她一眼,目光很淡,将手帕丢给随从,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楼里冲进来众多官差。
一个官员径直找上楼,跪在谢云祈面前,战战兢兢地请罪:“臣参见殿下,见过世子,让殿下和世子受惊,臣罪该万死。”
华盈寒听着他们说话,眼睛仍看着那个背影,目送着他从下楼到走出大门。
此人性急孤傲,架子很高,不是寻常百姓,也非一般大户人家的公子。既然他有些身份来头,会不认识谢云祈和谢云磷?
他刚才没理会她,对谢云祈也视若无睹,看样子不是在装看不见,而是根本不认识……
所以,他很可能不是周国人。
楼中被官差清得干干净净,华盈寒洗完手回来,正好遇上谢云筝从一间屋子里换了衣裳出来。
华盈寒看了谢云筝一眼,继续走自己的路,身后却传来一句:
“别指望我会谢你。”
华盈寒没有理会谁。
“我甚至巴不得他们能杀了你!”
华盈寒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谢云筝。
“当初得知你被选为二皇子妃,我就把郑容月送到了兄长身边,今日让上官婧献艺也一样,为的只是不想让你好过!”谢云筝冷盯着华盈寒,话说得刺耳。
就在华盈寒觉得有些无言以对的时候,谢云筝眼里竟忽然含了泪。
“因为你曾见死不救,曾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谢云筝万分愤恨。
华盈寒娥眉紧蹙,心中一沉。
“我从前很羡慕你,羡慕你和钦哥哥青梅竹马,你刚才用的袖剑就是他送你的吧?他对你那么好,可陛下要遣他回越国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拦?”
谢云筝面色如霜,不等她回答,又扬唇冷笑,“是为了让他离得远远的,你才好心安理得地做你的皇子妃吗?”
华盈寒瞥了谢云筝一眼,“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怎么,刺痛你了?还是你不相信是你的自私害死了他?”谢云筝往前踱了几步,凭着栏,凝住了眸子,“钦哥哥走了四年,我就派人打听了四年,结果一无所获,你明知越帝恨他,多半会杀了他,竟还能坐视不理,眼睁睁地看着他回越国送死!”
“云筝,住口!”谢云磷从旁边的屋子里冲出来斥道,“秦钦本就是越国人,回越国是迟早的事,这等陈年旧事,你怎么还放在心上!”
谢云磷又朝华盈寒拱手:“弟妹,云筝口无遮拦,回去之后我定好生管教,望弟妹恕罪。”
谢云磷为人谦和,是皇族中为数不多的肯待她客气的人,谢云磷的面子她应该给。
华盈寒应了声“无妨”,移步离去,只是步子比起之前慢了不少。
谢云筝又在她身后大喊:“华盈寒,你活该被夫君冷落,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根本不配当大周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