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0-08-05 13:06
三月二十八日,虽然已经立夏,燕霞国京都仍然是微风细雨的天气,挟着浓浓的寒气侵体,人们不得不穿着厚厚的冬衣。
“得、得、得!”急速的马蹄声扬起,一匹俊马拉着一辆外表和它不大相衬的普通陈旧马车,在细雨中行驶进了城门,直奔往城东。
正值巳时末时分,在繁华的京都再冷的天气也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人流。大街上有叫卖吆喝的小贩、货郎,有为一日三餐奔波忙碌的人们。
急驶中的马车不得不缓慢起来。赶车的是一名身穿黑色紧身衣袍,稚气未脱的清秀少年。一双明亮得过份好看的大眼睛,看着满大街打着雨伞披着蓑衣的人们,急得满头大汗。
主子受了重伤,奄奄一息,他急着赶回去请大夫救治。这满大街的人,那里挤得过马车?只得大声吆喝着让大家借道,挤着把车驶到一旁的小巷子取捷径回去。
巷子两旁全是陈旧的青砖瓦屋,道路宽不过是两米左右,马车进去后,行人只能贴靠在墙边车子才可以通过。
岁月悠久的青石板路上洼洼坑坑净是积水,马车更是难行,少年再着急,也只能缓慢行走了。
走不到五米,一辆黑色的马车从左侧一间宅院中驶了出来,停在门口显然是在和主人道别。
少年的马车靠近停了下来,想着请对方车夫退回让一下道。
这时右边的房门忽然打开,一名少女端着一盆洗菜水往门外一泼,把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少年浇了个正着。
少年再也想不到会遭此突击,冰冷的洗菜水,激得他打了一个寒颤。少女穿着一身粗布衣,清秀的容貌上全是惊慌之色,飞快地将手上的盆子放到地上,把别在斜襟上的手帕扯了下来。
快步冲向少年,慌慌张张地道:“这位公子对不住!小女子不是有意的,这就帮你擦干净。”声音如同出谷黄莺十分婉转动听!
少年身上穿的是棉袍,这一盆水把他里外都淋湿透了,那里是用一条手帕就能擦干的?他伸起袖子抹脸上的水,怒气冲冲地道:“你泼水不看人的吗?”
眼角余光,突然看到快步冲过来的少女,手往后腰一探。心中一凛!一道寒光闪起,少女手中多了一把短剑,直挺挺刺向少年的小腹。
少年大吃一惊!脚下一滑后退一步,腰重重撞在了马车辕上。飞快抬脚踢向少女持剑的手腕,“咣当”一声,少女手腕吃痛,手中的短剑掉到了地上。
少年扬起手中马鞭正要甩出去。只听得四下风声疾起,除了身后黑色马车的方向,他的前后方,射出无数袖箭和飞镖打向马车和他。
少年马鞭改扫向飞过来的暗器,他身手极佳,但也只能把身前马车右侧的暗器扫落,却无法将马车后方的暗器也扫打下来!
危急时刻第一个念头便是:“主子不死在战场上,却要死在这里了!”
只听到“叮叮当当”声络绎不绝不断,少年马鞭所到之处暗器尽数被扫落在地上,然而马车后方的暗器“啪啪……”没入马车后壁上,也有射入了马车内的。
少年悲呼道:“主子……”想要跳上车上查看情况,劲风又起!
又是一波暗器来袭。
那名偷袭的少女已经退到了房门之中,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手弩,随着第二波暗器同时发射打向少年的面门。
少年心中既悲且怒!手中的马鞭挥舞得泼水不入。心道:“是我把主子害死了!”若是好好的走大街,那里会在这里中埋伏?
就在这时空气突然一凝!一股子浩瀚的杀气自旁边的黑色马车中卷席而出,一蓬黑白交织的光芒闪起,四周“铮铮”之声不断,似是“大弦嘈嘈如急雨”满天暗器尽数被黑白光击落地上。
还没有等少年回过神来,又是一蓬黑白光从黑色马车中疾射了出来,远处传来钝器入肉和惨叫声。
少年定睛一看,那名持着手弩的少女,眉心间出现了一个血洞,缓缓往后倒下。而随着暗器掉下来的黑白光,却是围棋的棋子。
他大脑空白了一下,马上转身跳上马车,查看自家主子的安危。发现后车厢壁上没入的暗器闪着寒光。
重伤昏迷不醒的主子是头内脚外睡在车厢里的,头顶方向是坐人的凳柜,厚厚的凳柜里面还装有衣物,故而主子并没有添新伤。
死里逃生,少年心中松了一口气!跳下马车,要向施以援手之人道谢。
却见一名身穿银绿色棉外袍,粉色绣金襦裙,梳着双丫髻。气质优雅,面目如画姿态美妙的二八年华少女,从黑色马车上跳了下来。
少年看得一呆,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暗道:“刚才发出棋子的高人,竟是这少女!怎么可能?”
他还以为是一名三十岁以上的男子所为,万万没料到却是一个妙龄少女!
耳边传来少女如珠玉落盘般的声音,娇嗔地道:“好好的一副寒暖玉棋子都给弄脏了,满地都是,要奴婢怎么捡嘛!”
少年下意识地看向,湿漉漉地上跌得到处都是的黑白棋子,可不是都弄脏了!
又闻到马车中一道娇慵清幽如古琴的声音,道:“那便不要了,且归去吧!”
字字委婉缠绵,扣人心弦!仅是闻声,便能引发人对声音的主人无限暇想绮念。
那名丫头啧了一声,也不理会少年,便上了马车。车夫吆喝着马车缓缓驾走了。
留下稚嫩的清秀少年脸红而赤,独自茫然失措!好一会才想起自己傻傻的站在原地,竟忘记跟人家道谢了!
待要追上去,却又不放心主子一人在马车上。原本下着细雨的老天脸一变,大雨倾盆而下。
少年定了定神,跳上马车驾车前行。出到巷口,那黑色马车已经消失在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