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1-12-08 16:05
医馆内。
“您是说,他这是中毒?”易池心中惊骇,震惊的看着大夫。
送他二人来县城寻大夫的易力也瞪大了眼睛。
“可有解毒的法子?”易池直接问。
这位大夫可是久居盛名的神医玦明子,听说他家祖上是在宫中做太医的,医术精湛,妙手回春。
他既然敢断定是中毒,这情况只怕就八九不离十了。
玦明子颔首,“可解。”
易池便松了一口气,“拜托大夫了。”
玦明子也不与她客气,转身气开方子,让药童抓药,“一日两次,连服七日,可解。”
易池道谢后付了诊金和药费,才一同回家去了。
才到家,易池就拉着柏少禹进了房间,压低声音问:“你这毒,是你那恶毒后娘给你下的?”
柏少禹显然一路上也在思考这件事情,见易池问,他摇摇头,“应当不是。”
“应当?”
柏少禹慢条斯理,像是在回忆当时的情况,“我父亲病逝之后,我便很少回家了,毒发那日之前,我已有将近半月不曾回家。”
便是慢性毒药,也没有撑半个月不发作的道理。
“那你平日都做什么?”易池追问。
“那些日子,我在一位同窗家中借住,天明去书院,傍晚时分方归。”
白天去上学,晚上回同窗家睡觉,接触的人也简单得很。
易池面露思量,“如此说来,就是同窗了。”
“文兄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柏少禹反应略激烈,说完就咳嗽起来。
易池连忙安抚,“我不是说他,你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同窗!”手在柏少禹后背轻拍,给他顺气。
“先治病,等你身体好了,咱们再想办法。”易池说着,又怕柏少禹不能接受她的安排,又问:“我本意并不想让你做诱饵,可你书读得好,咱们总不能为了躲开一个人渣,就连自己的前程都不要了,你能理解吗?”
柏少禹面露惊喜,“你的意思是,我还能去读书?”
易池一抿嘴,“昨晚不是都说好了吗?再说了,不读书你干嘛去?”十七岁,还是上高中的年纪呢,不让孩子读书,那不是造孽呢嘛!
“真的可以吗?”柏少禹的惊喜之中,夹杂着不少担忧,再次确认道。
易池略一思量,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了,拍拍他的手背,“放心吧,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好歹现在也是她的人了,她得对人家负责不是?
柏少禹脸上扬起一丝并不张扬的笑意,却让易池觉得心酸。
“我想,明天就去书院。”他说。
易池皱了下眉头,本能地想要拒绝,可看着柏少禹脸上小心翼翼的表情,只能点头同意了,“你想去书院到是没问题,但你的身体......”
柏少禹惊喜,又信了易池三番,朝着她郑重点头:“我可以的。”
易池不想让他伤心,便也点头同意了,“那明日一早,我让二哥送咱们去镇上。”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柏少禹迟疑地问。
“一家人。”易池拍拍柏少禹的肩膀,“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你的药怎么样了。”
柏少禹看着易池离开的背影,心中止不住地颤动,自打母亲去世以后,就没有人对他这么好了。
易池关上门离开,柏少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博古架最下面一层,那里......
他陷入沉思,似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本来一家人听说易池要让柏少禹重新读书,还有些微词,终究被易池劝动了,这些,虽然没人和柏少禹说,但他心中都明白。
柏少禹本就是先生的得意门生,身体原因才不得不放弃学业,如今能继续回去读书,先生再是欢喜不过了。
同样欢喜的,还有此时正跟在柏少禹身边的一个男子。
“娘子,这位就是我和你提起过的文兄,文斯。”
“文兄,这位是我娘子。”
文斯是个长相斯文的男子,到是人如其名,性子到是活泛,和那张脸多少有些为何,拱手朝着易池行礼,“见过嫂子。”
“文公子好。”易池象征性地和文斯打了个招呼,就让易池进学堂了,“你先去读书吧,别让先生久等了,我自己转转,晚上一起回家。”
远远走开,易池还听见文斯和柏少禹说话,“少禹你可以呀,嫂子端庄识礼,容貌清俊,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么好的姑娘?”
柏少禹闻言,就想到了这些日子易池对她的好,沉默了片刻,才道:“她确实很好,却不只是这些外在的好。”
文斯面露惊异,“这么说来,你还挺喜欢这位新婚妻子了?”
柏少禹的脸,刷的就红到了耳根,推搡着文斯,“快走吧,先生等急了!”快步进了课室。
易池这才晃晃悠悠走远了,她就在学院里瞎晃悠,等到柏少禹下学了,两人一同回家。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六天,直到柏少禹的身体已经恢复得看不出病容来,书院的先生才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在下学时,叫住一同回家的柏少禹和易池。
两人被带到课室里,陈老先生才忧心忡忡,“你夫妻二人情比金坚,老夫心中甚慰,但丫头,你这日日往书院跑,家中便没什么事情要处理吗?”
易池眨巴眨巴眼睛,“先生是嫌弃我碍事了?”
陈老先生见她看穿了,也不拐弯抹角了,“书院里,一群男子读书识字,你个女人整日里在这晃悠,前些日子少禹身体不好,老夫念在你是担心他,才默许了,可如今,少禹的身体已经康复了,你还日日过来,容易落人话柄。”
“落什么话柄?”易池歪着脑袋问。
陈老先生算是看出来了,易池这是跟他装傻呢,也不继续委婉了,直接说:“书院是男子读书的地方,你个女子日日过来,像什么样子?”
易池面上带笑,“先生的意思是,圣人的书,女子读不得了?”
“可从未有女子读书的先例。”陈老先生道,“你若是当真想读书,便让你家里给你请个西席,书院不是女子来的地方。”
“先生这话,好生偏颇,莫不是女子身上,便没有可取之处,甚至羞于见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