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1-12-03 10:27
谢蕴勾唇,直直的对上他的目光道:“世子若想知道,不如松开我细谈。”
沈晏轻瞥她一眼,忽然笑了。
“谢姑娘怕是没认清自己所处之地,眼下可是在麟王府,想要保住自己的命,还是尽早说清楚的好。”
少年的话语之间是毫不掩饰的威胁。
谢蕴也笑了:“世子可能也没明白,是我身上有你要的答案,而不是一具尸体。”威胁的话谁不会说呀。
沈晏闻言有些诧异的看向她,语气里带了几分笑意:“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怕。”
他这话并非是讥讽,奔波于战场这几年,他不知看过多少生死惧意,而眼前的少女那双明媚的眸子里显然没有丝毫的怯懦。
一向心性寡淡的沈晏有些好奇,是因为家族被灭门,她也看淡了生死么,亦或是旁的什么。
谢蕴摇头:“我并非什么都不怕,只是我知道在世子这里,我是有价值的。”
只有没用的东西才会被丢弃。
少年挑眉,没想到她会直接把事情挑明,默了片刻,他问:“谢姑娘不防说说,你在我这儿,有何价值?”
“世子最想知道的左右不过是镇国将军府一案是不是真的和尚书府有关。”说到此处,她顿了顿,又道:“这话也不对,不仅仅是世子想知道,三皇子才是最想知道的。”
三皇子慕璟阖便是这原书的男主,少年时不过九岁,他的母妃与母家镇国将军府便被以通敌之名被灭门,独留下他一人,还被送到了南国做质子。
她这句话说的隐晦,少年俊美的脸上神色微凝。
谢蕴还没停下:“说起来,三皇子当真是不简单,身为质子,却能安然娶得南国安硕公主为妻,短短一年时间便让南国臣服于大昭,也不知道,这背后,是哪位高人相助。”
这高人,自然是近在眼前了。
沈晏的脸色彻底冷下来,望向少女的目光又惊又疑。
他帮助慕璟阖的事情,就算是父亲大人也只是知晓一二,她一个灭门之女,怎会知晓?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开始怀疑,她究竟是不是那个传闻中那个温婉柔弱,深闺中娇养的尚书府千金了。
瞧见他脸上的变化,谢蕴眨了眨眼睛:“我都说了,世子要谈,得先放开我呀。”
沈晏动了动唇,想问她就不怕自己灭了她的口么,转念一想,只怕她到时又会说着些打旋的话来。
见她犹豫,谢蕴叹了口气,语气幽幽:“哎,不防告诉世子,若真要查,还是得找到我的兄长谢晗才是。”
此话一出,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的少年将军再一次震惊了。
“你怎会知晓谢晗一事?”
那日尚书府行刑,囚犯之中唯独不见谢晗,这还不算什么,最奇怪的事,竟然无人追究这件事,他与慕璟阖一查才知晓,谢晗早在地牢时,就被人给带走了。
至于那人是谁,狱卒也不曾知晓,只知道是上头的人带走了,且还封了他们的口不许说。
故而,这件事唯有寥寥几人知晓。
谢蕴一路逃亡,怎么会知道这个?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起少女来。
她太诡异了!
看出对方的疑惑,谢蕴勾唇轻笑,好在系统还有点人性,刚刚及时给出了这个线索。
“世子不用管我如何知道的,如今我证实了我的价值,不是么?”
从她穿到这本书中开始,原有的剧情就已经停止,后面的发展会跟随她的动作有所改变。
既然如此,谢蕴当然要好好利用老天爷给的机会了。
送上门来的合作,哪儿能放过。
她笑吟吟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沈晏莫名皱了皱眉,总觉得她这眼神颇为古怪。
“来人。”他挥挥手。
门外侯着的侍卫立刻推门进来,沈晏指着谢蕴身上的绳索吩咐道:“松开。”
身体上的禁锢被拿走,谢蕴捏了捏手腕,原主的身体娇弱,这绳子绑的紧实,磨出的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看着触目惊心。
沈晏警惕的盯着她。
谢蕴斜睨他一眼,她知道书中角色的人设,沈晏原本就没打算把原主怎么样,不然的话,以他雷厉风行的手段,她刚刚可不是被绑着这么简单。
那些军营中逼问奸细的四十八道刑罚,怎么着也得一一受过。
可她不记得原书中是怎么说的了。
少年敛着眉心,道:“你知道那么多,可知道谢晗在何处?”
他也就试着问一问,却不想,谢蕴真的知道。
“京城中有两位大都督,世子不防从他们下手。”
大昭国有两位大都督,其中一位半年前被派出去解决陇川的水患。
剩下这一位,名唤纪云阳,今年不过二十有六。
虽是子承父威,手段和魄力压根不输其父。
是现今皇帝除却首辅兰商最信任的朝臣。
纪云阳掌管城中所有禁卫军,莫说地牢了,就是宫内也不乏他的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一个死囚,的确是轻而易举。
可纪云阳衷心于皇上,怎会欺上瞒下带走谢晗。
沈晏与纪云阳打过几次照面,他是一个极为注重利弊的人,不该会这么做。
知晓他有顾虑,谢蕴自然不强求,毕竟纪云阳是个极危险的人物。
沈家前段时间风头也不小,该避则避。
沈晏没说话,只将她的话暗暗记在心里,待和慕璟阖商量后再做决定。
他上下扫了一眼少女,那一身罗裙早就脏的不行,好在厚实,破了的地方也没显出什么,隐约能瞧出玲珑曲线。
二人如今也算是半个合作关系,沈晏又得承父亲的命令好生照看她,可他身边可信的人皆是男子,跟着个姑娘家多有不便。
察觉到他的目光,谢蕴抬手看了眼自己一身的破烂,不禁有些嫌弃。
“世子可有合适的衣裳,借我一身?”她凑过去。
少年自觉后退一步,恢复了先前的冷漠:“只有男子的衣裳。”
府中不是没有丫鬟,只是他素来不近女子,突然要一身姑娘家的衣裳,让那些盯着王府的暗线知道了,只怕又得引起猜疑。
“男子便男子吧,我不挑的。”
沈晏瞥她一眼,越发觉得她不像寻常世家的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