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0-08-04 08:55
然而半晌,拓拔长歌的盘面被钱银堆得满满当当,写着拓拔月名字的盘面依然空空如也。
“依琳娜你这不是闲的没事干吗,哪个钱多人傻的会赌拓拔月赢。”
一青衣少年摇头抱怨。
赢字还在喉间,一只手便当着他的面将钱袋放进了拓拔月的盘面,且肉眼看去分量不轻。他正要抬眼看是哪家地主的傻儿子,又一只钱袋落进拓拔月的盘面。
这?
等少年看清楚下注的两人,立刻恨不得掌自己的嘴。
“白副将好雅兴。”
在这里看到白铎,拓拔元着实意外。
“元参谋也不遑多让。”这一下花掉两月的俸银,他看着都肉疼。
“我先前不知,白副将如此看中月儿?”这时候突然站出来支持,太过可疑。
被迫营业的白铎面色不改,“元参谋有所不知,我这人就喜欢不走寻常路,风险越大,回报才越高,富贵险中求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拓拔元狐疑,“是吗?”
他怎么记得上次他在大首领面前献策时,白铎一直强调什么稳中求胜,还不留情面的驳回了他的建议。
两人说话间一道尖锐的哨声划破天际,红蓝两道身影扬鞭策马飞逝,英姿飒爽。
比赛开始两人都默契收声,将全副注意力放在比赛上。
“驾——!”
拓拔长歌对这次比试势在必得,刚起步就拿出十成的本领,瞬间同郭识月拉开不小的距离。
红衣猎猎,赢得一片叫好声。
反观郭识月,一直保持着平稳的速度前进,虽然比不上拓拔长歌技艺娴熟,但以一个初学者的标准来衡量,已经算得上是天赋异禀了。
等第二圈结束,两人之间已经有了将近一圈的差距。
拓拔元喟叹,“月儿她,尽力了。”但这还远远不够。
心知大局已定,拓拔元转身正要朝高台走去,人群中突然炸出一片惊呼。
“快看拓拔月!”
“天哪……”
拓拔元猛的转身,错愕的看见郭识月正以一个近乎不可思议的速度策马追赶,眨眼间就逼近前方的拓拔长歌。
“这怎么可能……”
后方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拓拔长歌眼底涌现出一丝不安,不过这丝不安很快就消弭无踪——不到半米处就是彩旗,拓拔月就算再怎么赶也来不及了!
脑子被医好了又怎样,还不是个废物!魁首也好,下人也罢,不是她的,就算给她她也拿不住,最后还不是通通都回到她拓拔长歌的手里!
——近了!
拓拔长歌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浓烈,甚至隐隐有些扭曲的迹象。
——不到半分!!
再听不见身后的马蹄声,拓拔长歌心中嗤笑,果然是个废物。
——她伸手就能够到了!
!!
——“啪!”
拓拔长歌手指就要碰到旗杆的前一刻,一道长鞭裹挟着骇人的力道将彩旗硬生生从泥土中卷起,与此同时,伴随着头顶一声震耳欲聋的马鸣,天空有一瞬晦暗。
“什么……”
拓拔长歌双眼大睁,笑意凝固在嘴角。不过眨眼间,郭识月便连同黑马一起落在自己前方,那杆明晃晃的彩旗尤为刺眼。
没有鼓掌,没有喝彩,郭识月骑着赛马完美落地,众人则陷入莫大的震撼,好似齐齐产生了幻觉,但少女肩上那杆彩旗又无不在提醒着众人,方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神啊……”
不知是谁先感叹了一句,使得众人从梦中惊醒,人群之中紧接着就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三小姐太厉害了!”
“我还奇怪为什么最后才加速,没想到竟然是在为起跳助跑。实在是妙啊!”
“早知道三小姐有这本事,我就赌三小姐赢了,不过能看到这么精彩的比试,也不算亏!”
“——此次比试,”
众人瞬时噤声,向神情严肃的拓拔元望去。
拓拔元大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三小姐拓拔月胜!”
白铎看到远处的拓拔月被人们一哄而上簇拥着,掂了掂自己满载而归的钱袋子。
他万万没想到这三小姐还是个训马的行家,这一招马踏飞燕对训马者的身体协调性和赛马的配合度要求很高,一个不慎就得去床上躺个数月,连他都不敢贸然尝试。足见得这三小姐确实实力不俗,胆识过人啊。
“不愧是殿下看重的三小姐……”
白铎还想顺势拍个马屁,回头就看见自家殿下眼中星芒点点,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破土而出。
他怎么觉着,殿下这眼神怪怪的?
“二姐,二姐别走啊。”
郭识月这边被小粉丝们团团围住,眼尖的看到拓拔长歌黑着个脸就要大步离开,想去拦人奈何脱不了身。
叶怀瑾淡扫一眼戾气缠身的拓拔长歌,长腿一迈,挡住拓拔长歌的去路。
“二小姐请留步,你与三小姐的赌约尚未完成,等完成了赌约再离开也不迟。”
虽然他没有听到两人在看台定下的赌约内容,但是看她急切想叫住拓拔长歌的样子,就猜到八成和赌约有关。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自己属意的下人可劲的维护拓拔月那个废物,拓拔长歌又气又恼,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
“二小姐,多说无益……”
叶怀瑾被骂了仍面不改色,还想说些什么,一只手突然搭上他的肩,笑得人畜无害的郭识月从他背后伸了个脑袋出来。
“二姐可是忘了,我们的赌约里也有阿瑾一份哦。”
是月儿牛×,阿瑾万岁呢。
“你们耍我?!”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拓拔长歌脸都白了,平日被人捧到天上的她哪受过这等气,当下就要解了腰间的马鞭对着郭识月的脸甩去。
叶怀瑾神色一凛,把郭识月伸出来的脑袋又按了回去。
“长歌你干什么!”
浑厚粗犷的嗓音一下吓掉了拓拔长歌手中的马鞭,她不甘的剜了一眼直直挡在郭识月身前的叶怀瑾,不情不愿的转身对拓拔斩行礼。
“阿爹……”
“愿赌服输,这样扭扭捏捏的成什么样子!”
拓拔斩作为一个大老粗,除了扭捏,实在想不到拓拔长歌不愿意兑现赌约的理由。反倒是柳氏看出了个中门道,扯了脸,拉了拓拔长歌去一边谈话。
郭识月见了礼,拓拔斩几个属下围上来又是好一通夸,直夸的自诩厚脸皮的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旁的拓拔斩则满脸与荣有焉,全盘照收,看得郭识月自愧不如。
一会儿,拓拔斩几人便又重新回到看台。虽然郭识月表现很亮眼,但今天的重头戏仍然是马球比赛。
不想太过出风头的郭识月以精力不足为由推掉了比赛,而输了一场的拓拔长歌自然要参赛替自己挽回声望。
柳氏走在队伍最后,脸色不太好,郭识月瞥见她望了自己好几眼,便心领神会放缓步子,同柳氏并行。
“月儿,长歌心思不坏,就是好面子爱玩闹,今天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
郭识月了然,虽然说着是将她视如己出,但到底不是亲生的,只要那马鞭没打下来,就终归是玩闹。
“娘亲放心,我晓得的。”
柳氏脸上有了些许宽慰,又叮嘱了她许多生活琐碎,这才放她离去。
“马兄,有机会下次再一起合作啊。”
郭识月牵了黑马正要送回马厩,一路上默不作声的叶怀瑾这次主动牵过缰绳,全程没让她动一下手指头。
啧啧,稀了奇了,难道是被我在马上的潇洒身姿所倾倒?
郭识月这厢还在边上傻乐,手突然被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痛得她差点惊呼出声。
“你干什么,想谋杀啊!”她泪眼汪汪控诉着叶怀瑾。
叶怀瑾愣了愣,不自在的撇开视线,却将微微泛红的耳尖暴露在郭识月面前。
郭识月眨了眨眼。
……
“受伤了也不知道喊疼?”
片刻,郭识月老实的坐在一等奖的草垛上,乖乖伸出手让站在身前的叶怀瑾上药,两只脚在空中小幅度摆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