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1-11-10 09:52
“我、我是……”
她本来已经想好的说辞,在面对南宫邺那双眸子时,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南宫邺垂眸看着那脸上带着一层白色面纱的女人,抬手便扯下了面纱。
女人的表情带着七分无措和三分茫然,像是一只自己跑到了猎人面前的小鹿一般,那张娇俏的脸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般柔嫩,一双黝黑的眸子惊恐的看着他,清澈而明亮,几乎能从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
男人突然勾起了唇,笑意有些意味分明。
颜昕澜还未能反应过来,脸颊就被那只指尖有些粗粝的手捏住她的脸颊,南宫邺的脸上带着戏谑的笑:“难不成,你是来自荐枕席的么?”
她的下颌被缓缓抬起,只能直视着那对让她觉得脊背生寒的眸子:“朕……很讨厌争宠的女人。”
颜昕澜的身形微微一瑟,就感觉一只温热的手抚上了她的腰肢,缓缓收紧,力道像是要将她生生捏碎一般。
“奴婢只是不小心撞到了陛下,还,请陛下责罚!”
她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鼓足了勇气看向那对森寒的眸,却发现男人眸子里带着些许复杂莫名的笑意。
“不小心……”
南宫邺的手缓缓上升,忽得俯身凑近她的脖颈,温热的鼻息喷薄在颜昕澜项间,竟让她一时失了神。
“你的味道,比那个女人要好闻。”
颈侧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感,南宫邺像是恶作剧般一口咬在她白皙的脖颈上,顿时鲜红一片:“既然是不小心,朕也就不重罚你了。”
颜昕澜紧绷的脊背缓缓放松,刚松了一口气,便听见男人幽幽开口:“你便替这个女人来侍寝。”
??!
“咳,咳咳咳!”
被扔在床上的祺贵人此刻也已经醒转,看着被南宫邺紧紧箍在怀中的颜昕澜,眼神立时间变得惊怒,竟失声尖叫道:“你、你的脸……”
南宫邺英廷的眉微微蹙起,极为不虞的看向祺贵人,正待开口,便看见一名宫侍急匆匆的跑进来:“陛下,国师求见,说有万分火急之事,现下在御书房呢!”
“知道了。”
南宫邺缓缓收回目光,似笑非笑的看了颜昕澜一眼,将箍在她腰肢上的手放开,大踏步走了出去。
玉液宫中,顿时只剩下祺贵人和颜昕澜两人。
宫女神情恭敬的将两人带了出去,颜昕澜正打算离开,手腕却被祺贵人紧紧拽住,险些将她拉了一个趔趄。
“你的脸,怎、怎么可能好了!”
林诗祺的眼睛几乎要瞪得目眦欲裂,颜昕澜挑了挑眉,看她脸上的表情,心里顿时多了些许猜测。
“和你有什么干系?”
她冷冷扫了林诗祺一眼,一把甩开她的手腕就要走,林诗祺却再次将她拽了回来,凑在她的耳边厉声开口:“你是故意来玉液宫,毁了我承宠的机会是么!”
“我毁了你的机会?”
颜昕澜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陛下说你身上的气味难闻,才将你丢到水里,这事情……怎么能怪到我身上?”
林诗祺的表情顿时一僵。
她自小便有些狐臭,今天已经尽力掩盖过,虽然不知道那暴君究竟是闻出来了,还是只是喜怒无常故意找茬,但眼下被颜昕澜这么说出来,任是谁心里也会觉得她意有所指!
“你少得意!”
林诗祺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忽然勾起唇冷笑一声:“等着好了,就算你的脸好了,那个人也绝不会放过你!”
“哪个人?”
颜昕澜拧了拧眉,林诗祺却理也不理她,径直朝着储秀阁的东苑走去。
窗外夜色深沉,恰似坐在案前的南宫邺阴沉的面色。
“陛下,这江南的瘟疫,从天象来看,定然是宫中有妖邪作祟啊!”
案前的老人鹤发鸡皮,白眉长须,看上去颇有些仙风道骨之感:“陛下若不及时找出那妖邪,恐怕会妨害我大昭的国运啊!”
“妖邪?”
南宫邺微微勾了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国师,那妖邪现在何处?”
那老人微微凝神,摆出手势掐算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那妖邪,在皇城东面。”
“东面?”
南宫邺挑了挑眉,内侍极有眼力见的恭声开口:“陛下,东面有秀女们住的储秀宫,和宁妃娘娘的凝雪阁。”
国师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得逞的精光,正想开口,却看见男人饶有兴致的开口:“噢,既是如此,那有嫌疑的人可就多了,不如寻个黄道吉日,请国师占卜,找出那妖邪来?”
还要寻黄道吉日?
老者的表情有些僵映,却还是抚了抚胡须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陛下所言极是,以老朽之见,三日后便是吉日,届时,老朽便在天坛占卜吧。”
“甚好。”
南宫邺微微颔首,神色平淡的挥了挥手:“天色不早了,国师请回吧。”
老者微一躬身走出殿门,南宫邺眼底立时间浮现起一股戾气。
“陛下,这老鬼的说辞……恐怕太后想要对宁妃娘娘动手了!”
身着黑衣的暗卫面色严肃的跪在地上,南宫邺微微抬了抬眸,过了片刻才沉声开口:“莫要轻举妄动,处理好楼中的事情便是。另外,查一查今日闯进玉液宫那女子是谁。”
翌日清晨,颜昕澜还未醒来,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颜昕澜何在?咱家特来接你去浣衣局当差,快收拾收拾,便跟咱家走吧!”
房门被重重推开,一个面白无须,身着紫衣的太监慢悠悠的走进来,看颜昕澜还躺在床上,脸上的表情立时间有些冷凝。
这么快就要去浣衣局?不是说还有几日吗?
见颜昕澜半晌不说话,那太监的脸色更加难看,上前扯住颜昕澜的手腕便要将她拉出来,颜昕澜却一副自若模样:“公公,不是说到本月十五不承宠,才会被送到浣衣局吗?”
“呵,今日已是十三,难不成你觉得自己能在这两日得到圣宠?”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道略带讽刺的声音,林诗祺大踏步从房门外走进来,脸上的表情阴冷森寒:“你现下还没有位份,按照规矩,本就该去浣衣局做宫女,还想讨价还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