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1-04-13 18:30
一瞬间的恨意涌上心头,谢卿云立马垂眸,生怕惹人注意,白姨娘沉浸在自己演技中无法自拔,自然不曾注意。
春华见此赶紧道,“小姐不知道,这两日白姨娘是衣不解带的日夜照看,整日里沐浴焚香去佛前祈祷,只盼着小姐早日醒来呢!如今看来,白姨娘的苦心没有白费,小姐这不就平安醒了。”
听闻此言,谢卿云上下打量着白姨娘的神色,面色红润,眉目含喜,怎么都不像是担心自己的样子。
倒像是巴不得自己早点死了,好开宴席大肆庆祝的样子。
几眼下来,白姨娘被瞧的心虚,但依然装作无事道,“我累点都无妨,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怎样都行。”
话至此,甚至还挤出几滴眼泪来,真真是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
秋实见着白姨娘又是如此,暗暗着急,生怕自家小姐又着了她的道。
却见往日里柔柔弱弱的小姐一反常态,并未前去安慰,只是嘴角依然噙着一抹若有若无淡然的笑意。
“是啊!我知道姨娘自小都是将我如同亲生女儿一般看待的。”
听她如此说,白姨娘这才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只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她分明还是那个任自己揉捏的小丫头片子。
白姨娘演了半天的戏,也该进入正题了,侃侃道,“卿云,那高家退婚固然是他们不地道,但是如今高家是朝中新贵,不能得罪,所以老爷的意思便是咱们忍了这口气,也算是卖个好。”
“这是爹爹的意思吗?”
白姨娘见她如此说,连忙点点头,紧接着满面怜惜,“卿云,你别怪你爹,那高家如今位高权重,你爹爹也是无可奈何呀!总不好得罪了他们。”
“既然如此,那我该怎么办?”谢卿云双眸含泪,楚楚可怜,活像是没了主意的样子。
白姨娘满意她这般,当即道,“这也好办,卿云你便同意了这退婚之事,回头让高家出面证明便是了,如此一来,咱们两面都不吃亏,如何?”
不吃亏?是了,高家退亲高家自然不吃亏,这脏水泼到自己身上,你白姨娘、谢碧母女也无伤大雅,但自己却会被千人指万人骂,可当真是一本好买卖。
一切都按照前世的路线走去,白姨娘打的一手好算盘,可是她却不知道如今的谢卿云可不是那个少不经事的小丫头了。
“好,一切由姨娘作主。”
说完,她便紧紧搂住了白姨娘的腰,看似撒娇一般,实则手上用了力气。
勒的白姨娘一噎,几乎要上不来气,但面上依然和蔼可亲,“那你先休息,明日里我派人来叫你。”
一面说着话,一面暗暗给春华使眼色,二人齐心协力将谢卿云扶正躺好。
白姨娘接着继续拉了些家常,才欣然转身,走出门去。
看着白姨娘的背影消失转角,谢卿云忽地道,“春华,你去摘些梅花上的雪水,我突然想烹些岁寒三友吃了。”
外头天寒地冻,春华纵然心有不愿,但也不敢忤逆,只得皱着眉走了出去。
见她离去的背影,谢卿云这才坐起身,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若有所思的想些什么。
如今的谢府内尽是白姨娘的爪牙,她如今孤身一人,断不能急躁,蛇打七寸之前万不能打草惊蛇才是。
前世的种种浮现在眼前,谢卿云掩住滔天恨意,待心情恢复平静,这才唤来秋实,低低嘱咐几句,见她应下,这才回身躺好。
当务之急,还是养好身子才是重中之重。
冬日里的夜总是来的格外早些,昏昏沉沉的一觉过后,睁眼已是天明。
叫了春华伺候梳洗打扮,谢卿云便坐在一旁,浅酌茶水,养精蓄锐。
记得前世,自己将此事全权交给白姨娘打理,可是最后满京城却流传着自己不守妇道的传言。
当初只以为是高家不仁不义,如今想来怕是另有隐情,最起码,白姨娘的手便不会是干净的。
想到要紧处,外面来禀报说是白姨娘来请,谢卿云淡淡整理了衣衫,由着秋实搀扶自己走出屋门。
冷空气瞬间席卷而来,将昏昏沉沉的头脑冲醒不少,也让她已经重生的感觉越发真实。
在门外等着的是白姨娘贴身丫鬟果儿,她天生一副笑面,人畜无害的模样,现下见了谢卿云,更是谄媚上前,“秋实姑娘怎么没随侍在侧?”
不等谢卿云答话,春华当即回道,“那小蹄子偷懒耍滑的谁知道哪躲清闲去了。”
见着谢卿云不言语,果儿神色一转,“奴婢十次前来,倒是有六次是春华姑娘伺候的,可见她体贴。”
这种挑破离间的话,今生的谢卿云怎会听不懂,也不置可否,只道,“可是高家来人了?”
果儿扶住谢卿云另一侧胳膊,低低点头,“来了,我们姨娘正在前头呢!姨娘说了,断不会让小姐受委屈的,让您只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