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顾家二小姐是疯了吗？

众人哗然。

顾家二小姐是疯了吗？江王恶毒之心昭然若揭，先是让贵女在兵士面前抛头露面，后让未出阁女子入王府，分明是要坏二小姐的清誉。

江王要做什么，顾婉言自然知晓，她更知道必须得有一个人站出来承受江王怒火，不是她便有可能整个顾府。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如果顾府败了，她的官二代梦也就结束了，苦日子她是不愿意过的，所以她自愿去承受江王怒火。

再者说了，江王能怎么折腾她？

难不成会让人强暴她？如果她在江王府出事，即便是罪臣之女，皇上那边怕是也无法交代，何况顾侍郎本就无罪，有嫌疑的是顾侍郎的岳父——永安侯蔺元帅。

最严重的后果便是江王强占了她，然而……

顾婉言嫌弃地瞥了一眼江王弱不禁风的身材，不是她瞧不起江王，便是她主动配合，江王怕也是不行的。

江王敏锐捕捉到顾婉言轻蔑的眼神，先是一怔，紧接着好似看见什么有趣之事狂笑起来，笑着笑着便开始咳，咳得昏天暗地，几乎晕厥过去。

一旁有随行郎中急忙上前，又施银针又喂药，好歹是将江王又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顾婉言依旧跪在地上，双膝已经麻木，加之高烧，能撑住全凭一口气。

被抢救回来的江王声音虚弱，眼神却更是阴狠，伸出细得不能再细的手指，虚弱地指了下顾婉言，“好你个……顾……婉言，本王自会告诉你……本王会如何……招待你。”

顾家众人惊恐，齐齐跪地求饶。

顾婉言直视江王双眼，算是接受了挑战，“民女从小用暖秋和尚春两丫鬟用惯了，希望能一齐带走，见不到她们民女情绪不会好，情绪不好身子怕也不会好。民女一介草民身子好坏无所谓，但若被御史们误会了，到时候弹劾王爷虐待民女，民女只怕会愧疚。”

再次威胁。

江王冷笑，“本王准了。”说着，对身旁太监使了个眼神。

太监立刻明了，快步出去安排软轿。

没一会，软轿被轿夫唐突地抬入了正厅。

江王对着顾侍郎道，“侍郎放心，本王会好生照顾令嫒，这段时间侍郎只肖积极配合调查便好。”

顾侍郎见大势已定，也只能跪地谢恩，想到二女儿即将的遭遇，心如刀割。

两名太监上前，先是试着架起来江王，却发现江王连被架起的力气都没有了，其中一名太监立刻熟练地到江王面前，屈膝俯身，另外几人将江王扶到太监的背上，被太监生生背到软轿里。

太监身材不高、不算魁梧，但背起身材颀长的江王竟毫不费力，可想而知江王之瘦弱。

正厅鸦雀无声，众人低头不敢再看，因为这一幕足成男子的耻辱，试问哪个青壮年男子愿意被人背到轿子里？正厅只有几尺，却连几尺的距离都无法走。

江王入了软轿，软轿便被轿夫小心抬起，离开正厅。

之前引路的武官上前，“顾小姐，请吧。”

顾婉言依旧跪在地上，努力了几次才勉强站起，虽然狼狈如此，但当抬头看向武官时笑容依旧甜美，“大人请稍等下好吗？我让暖秋等人先去收拾行李，再和父母道声别。我是被王爷请去养病而非囚禁，弄得太仓促生硬了也不太好。”

“……”军官也发现这外表柔弱的二小姐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软糯的话语却夹枪带棒，“好，但只能给顾小姐一刻钟的时间，王爷脾气不好，耽搁得久了，只怕会降罪在下。”

顾婉言点头，“大人放心吧，婉言不会让大人难办。”

兵士们解除封锁，排着队离开正厅。

前一刻还硝烟弥漫正厅，下一刻便恢复了一片狼藉。

顾侍郎和顾夫人第一时间跑过来，顾夫人将顾婉言抱在怀中，“瑶儿，是娘害了你。”

顾婉言看见顾夫人手中的血，想到之前看到的刚毅眼神，“母亲莫说错了，女儿是被王爷请去养病的，别误解了王爷的好意。”

虽然兵士离开，但几名官员还在，顾夫人意识到自己失言。

顾侍郎看向顾婉言，也是满满的愧疚，“瑶儿到了王府要安心养病，父亲这里无碍，你不用担心。”

顾婉言点头。

尚春跑了过来，见夫人抱着小姐，犹豫着不好上前。

顾婉言轻轻推开顾夫人，对尚春低声道，“其他东西可以不带，药必须多带，之前大夫给我开了什么方子，照那方子抓上十日的药量。”

尚春吃了一惊，她来确实是想问问小姐还要带什么。

顾婉言横了一眼过去，“还不快去准备？”

“是，小姐。”尚春惊慌失措，随后跑开。

顾夫人轻声道，“瑶儿的意思是，江王会……”

顾婉言点了点头，眸色冰凉，也用只有近处人才能听见的小声回答，“原本我也认为江王会在食宿上苛待我而报复，但刚刚江王说要把我安置在从前为姐姐准备的院子，想来食宿无忧。众目睽睽之下带我走，也不会给我苦肉之苦，最后想来，也许会再病情上有所拖延，只要我带足了药，应该就能度过难关。”

顾夫人震惊，“瑶……瑶儿，你没事吧？”

是啊，如果是从前的顾婉言，这个时候早就哭哭啼啼了，不会这般思路清晰。

顾婉言认真道，“除了高烧，别无大碍。从前女儿虽未表现，但身上到底流着蔺家人的血，我蔺氏血脉何时软弱可欺？人可死、腰不弯，我们蔺家一向如此。”

顾夫人双眸大睁，随后面色逐渐沉定，咬牙道，“瑶儿你说得对！我们蔺家满门忠烈，如今蒙冤绝不能认输。”

顾婉言暗暗松了口气，暂时算是糊弄住顾氏夫妇了。

顾侍郎看着蒙受大难而性情大变的女儿也是心情复杂，他拍了拍顾婉言的肩，“瑶儿，我们顾家对不起你，佩儿也对不起你。”

顾婉言对便宜姐姐本来无感，但想到江王那扭曲的模样，却冷哼道，“父亲说错了，婉言支持姐姐所为，若我是姐姐，也不嫁江王。不是因为其身病，因为其心病！这般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阴险小人，不配拥有我们顾家女。”

顾氏夫妻再次震惊——眼前这个刚强的女子真是他们柔弱的女儿？